幸福感、不幸福感与年龄的关系

武夷山

    2020年1月3日，美国达特茅斯学院经济学教授David G. Blanchflower发表研究报告，题为“Unhappiness and Age”（不幸福感与年龄）。原文见http://www.dartmouth.edu/~blnchflr/papers/unhappiness%20paper%20jan%203rd%202020.pdf。

    报告的摘要说：

    我利用6套主观幸福感数据考察了不幸福感与年龄的关系，数据来自40个欧洲国家和美国的近100万问卷应答者。我采用了关于不幸福感的15项个性表征：沮丧；焦虑；孤独感；悲伤；压力；抑郁和神经紧张；恐惧和恐慌；情绪低落；睡眠不宁；对自己失去信心；不能克服困难；处于压力之下；挫败感；被遗弃感；紧张感；觉得自己是无用的人。我还分析了应答者对所在国家的状况和世界前途的一般看法。对所有这些不幸福感相关问题的应答表明，假设其他因素保持不变，不幸福感与年龄呈倒U形的关系。控制一些变量的情况下该曲线成立，不控制某些变量该曲线也成立。

    与此同时，David G. Blanchflower还研究了上一问题的反面----幸福感与年龄的关系，并在2020年1月以国家经济研究局的名义发表了另一篇报告（他也是国家经济研究局的Research Associate），题目是“Is Happiness U-shaped Everywhere? Age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in 132 Countries”（世界各地的幸福曲线都是U形的吗？132个国家中年龄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原文见https://www.nber.org/papers/w26641。

    该报告的摘要说：

     我对132个国家（95个发展中国家和37个发达国家）的109个数据集进行了系统比较，寻找用各种方式定义的幸福感与年龄间的关系。我在控制了一些变量（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收入水平等）的情况下（即，假设其他因素保持不变）产生了国家层次的444个显著的估计值，发现这132个国家中国民的幸福感随年龄的变化曲线均为U形。即使不做任何控制，我经常也发现这样的U形曲线。通过分析对一系列态度类问题的应答，我们获得了关于U形曲线普遍性存在的进一步的证据。态度类问题的措辞同旨在调研幸福感或生活满意度的标准问题（比如对自己的财务状况是否满意）的措辞有所不同。对来自发展中国家的257个国家层次估计值求平均，则48.2岁时幸福感最低；对来自发达国家的187个国家层次估计值求平均，则47.2岁时幸福感最低。

   令人吃惊的是，无论是中位工资较高还是较低的国家，无论是期望寿命较长还是较短的国家，曲线的轨迹都是一样的。

    发展中国家的居民幸福感最低的年龄比发达国家晚一年，当然，他们的不幸福感可能更为强烈。

     对于美国人，两性的幸福曲线最低点有差异。美国男性的最低点在50岁出头的时候，而女性在接近40岁的时候。对于欧洲人，无论男女，幸福曲线的最低点都是四十五六岁。

    作者指出，这两项研究采用了各种测度值，主要是主观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但也包括其他一些测度值，如应答者对政治和经济的看法，他们的个人经历（家庭生活、生活水准、他们所居住的地区的状况，等等）。

    有人曾批评说，这项研究不科学----只要你采用了婚姻状况的测度，就自然而然会导致中年时期幸福感最低的结论。David G. Blanchflower辩护说，事实上，即使将婚姻状况等控制变量去掉，曲线的形状还是一样的。

    为什么中年的幸福感较低？David G. Blanchflower提出了三点可能的解释。   

    首先，人们逐渐“适应”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中年时期会将自己难以实现的雄心主动压制下去，导致幸福感下降。（博主：青年人有理想，有梦想，尽管尚未实现，但在追梦的过程中有幸福感。中年人“识尽愁滋味”，连梦都不敢做了，有时就难免悲从中来。）

    其次，他们逐渐学会了感恩，珍惜生活中的美好，老年时期尤其如此。David G. Blanchflower以自己的体会为例；“我的老同学有的都去世了，那么在我的余生中我会珍惜自己业已获得的一切恩宠”。

    第三，也许乐观开心的人就活得较长，U形曲线只不过反映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