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

《纽约时报》2018年4月5日报道，去年，美国弗吉尼亚州5名十几岁的孩子在一所具有历史古迹性质的黑人学校的墙上喷涂纳粹十字符号、“白人权力”和“黑人权力”字样而被捕，罪名是“毁坏私人财产”和“擅入私宅” 。但是，法官Avelina Jacob女士没有罚他们去做社区服务，而是命令每个孩子在指定书单中选一本或数本进行阅读。这些书都是描写历史上某一分裂最严重、生活最悲惨的时期的。

书单包括：Elie Wiesel的Night（《夜》），写纳粹大屠杀；黑人女诗人Maya Angelou的I Know Why the Caged Bird Sings（我知道为什么笼中鸟也要歌唱），描写种族歧视的南方；美国剧作家Arthur Miller的The Crucible（萨勒姆的女巫），等等。

一年过去了，5个孩子都按要求读了书，写了读书报告。由于他们是未成年人，不允许披露其姓名，只知道他们都是16或17岁，其中两人是白人，3人是非白人。其中一名孩子同意向《纽约时报》公开他选择阅读的几本书：Khaled Hosseini的《追风筝的人》，故事背景是阿富汗；Harper Lee的《杀死一只知更鸟》；T.C. Boyle的The Tortilla Curtain，描写一对墨西哥夫妇如何在美国加州落脚谋生；Chinua Achebe的Things Fall Apart（瓦解），这是发生在尼日利亚的故事；Solomon Northup的回忆录，12 Years a Slave（做奴隶12年）；《夜》。他说，最后两本书给他印象最深。

经他本人和其辩护律师的许可，他向《纽约时报》提供了他的读书报告。他说，他本来不了解纳粹十字符号意味着什么，以为“它不会有多深的含义”。他写道，“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错了，这个符号对于被纳粹迫害过的人意味着很多东西，会使他们回想起最糟糕的东西，失去亲人，失去朋友。想到心理折磨和肉体折磨带来的痛苦。尤其是，这提醒他们，人的仇恨心会有多强，世界会变得多么残酷和不公”。他现在明白，纳粹十字符号是压迫的象征，是“白人权力的象征，认为白人种族高于其他种族，而这是不对的”。他还说，历史课是讲过纳粹这一段的，但只讲了几天，没有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他还写道，“人类历史的最黑暗部分走到了什么地步，我是完全无知的”。他说，由于自己的行为使别人感到难受，他觉得“特别不是滋味”。他写道，“每人都应被平等对待，无论其种族、宗教、性别或性取向。今后我要竭尽所能做到，不再如此无知了”。

后来，这种“阅读刑”又施用于另一桩少年犯罪案例，这次是一名14岁的孩子威胁黑人同学说，要把他绞死。

《追风筝的人》的作者胡塞尼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希望那些孩子们通过读自己的书获得的启示是，要摆脱“我们与他者对抗”这样的思维定式。

但并非大家都同意这种做法。女诗人Marilyn Nelson的诗集A Wreath for Emmett Till（献给Emmett Till的花圈）记叙了一名14岁黑人男孩在1955年被杀死的事件，该书被选入“阅读刑”选读清单。她质问道，“被迫阅读诗歌的孩子，今后还会再读诗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