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的一次学术报告记录稿

武夷山

    1987年3月2日，曾经在卡特总统行政办公室环境质量理事会工作过的Gerald Barney（巴尼）博士在中国科学技术促进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的原名）做学术报告。主持人是《科技日报》总编、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前所长、巴尼博士的老朋友林自新先生。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是三位领导：包XX、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洪、中国科学技术促进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胡平。

    下面是我记录下的巴尼报告的部分内容。

    本人学核物理，博士论文是关于核聚变反应的。

    我创办了全球问题研究和培训中心（博主今注：这应该是Millennium Institute的前身）。我雇了5名员工，全是女性，所以我感到很孤独。

    我刚去台湾访问，在台北呆了两周。台湾两年前也开始了“2000年研究”（博主今注：按照卡特总统1977年提出的要求，在巴尼博士主持下，于1980年推出了“致总统的全球2000年报告”，该报告在未来预测和可持续发展领域有重要影响。林自新所长率领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紧随巴尼之后开展了“2000年的中国”研究，研究成果为《公元2000年的中国》，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4年出版）。

    我们去年出了一本报告，Managing a Nation： A software sourcebook（博主今注：这个“管理国家的软件”，应是Millennium Institute后来影响甚大的T21软件的雏形）。我们准备设计一个战略模型游戏软件，可以有6个部长参与。

    我们的《全球2000年报告》已有8种语言的版本，发行150万册。

    现在，日本、韩国、澳大利亚、丹麦、冰岛、荷兰等30多个国家都在关注、展望21世纪，而在两年前，关注21世纪的只有8个国家。

    我已得到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完成的《2000年的中国》报告中文本，我请美国国防部将其翻译为英文。该报告是现有类似报告中做得最好的之一，可以用作教材。

    我就中国面临的问题谈谈看法。

    首先是资源束缚。

    其次，中国应打开窗口，学习别人充分利用资源的方法。急于求成的解决方案（quick fix）是很危险的。

    我对中国的建议，一是可以向任何国家学习，但不要复制任何国家的做法。第二，向外部世界学习新观念和新技术都需要时间，不能着急。

    发达国家有一些社会技术来帮助宏观管理。

    一是消费者运动。美国的《消费者报告》月刊影响很大。例如，Ralph Nader发现通用汽车公司的Corvair汽车很危险，出了很多致命事故，他予以揭露。最后，通用汽车赔偿了上千万美元。

    二是非政府组织。

    三是联邦贸易委员会。其业务包括广告管理。

    四是累进税。

    二战后，日本曾研究各种政府形态，决定最终采用哪一种。中国也可做类似的事，考察各种社会设制和社会技术，然后择善而从。

    英国人写过一本书，Freedom in a Rocking Boat: Changing Values in an Unstable Society（摇晃船只中的自由：不稳定社会中的价值观变化），其观点可参考。

    在回答问题阶段，他说：

    台湾的李先生（博主今注：应指李国鼎先生）说，除了五常外，还有“第六伦”：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日本懂得这第六种关系的重要性，很好。当然，我希望日本将对这种关系的处理沿用到其他国家。

    质量是区分发达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的一个重要因素。

    中国有一些mental models（心智模式）还是很有启发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