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缘在；去矣，还在。

  今天，是故人逝世后第一个清明，打算来看看他。实际上这已是第二次来，第一次在8年前；不同的是，那时故人健在。
  在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前，有一天，故人饶有兴致地向我介绍了一项“工程“，未来长眠之地；详细介绍一番后，还邀我一齐去看看，于是我们约定了时间。参观完毕，合影留念，随后他还发了些照片给我，从开工到完工的整个过程，现在就等着老两口入住，就连碑文都已刻好，只差卒年。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项名副其实的“地下工程”，虽完工有些时日，家人尚不知晓。
  坟场位于公路旁，第一次来时，还是完全开放的；却不知何时，沿公路修了一堵墙，仅留相隔较远的几扇门供出入。现在第一个问题是，从那个门进去？不知道，于是随机挑了一道门；一进门，目极之处满是坟。后来从网上了解到，早在2006年，在册坟数就达1.9万。再细看，路也没有，坟挨坟密密麻麻的，加之时过境迁，这该咋办？怎个愁字了得，顿生离去的想法，心意到了就好嘛，但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只好打扰了。于是凭着依稀方位感觉，边走边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翻了好些山头。此时倦意袭来，就随便在一个坟边歇息。心想，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显然的小概率事件，可又如何是好呢？
  这时突然回忆起，在我离开这座城市不久，故人曾把墓址（经度、纬度和高程）发予我。于是在网上查了一下，如何用手机提取地理坐标，再从邮箱里翻出墓址。然后，借助手机定位，我发现，墓址和我当前位置几乎一致，仅在纬度上差1.019…秒！可惜我手机定位精度只能显示到秒，但已无大碍。接着，借助指南针，估计大致方位，走了过去。还好，只绕过几个坟头，就发现一个熟悉的坟塚；冢上有棵树，树下立一碑，碑文是关于树的。因为故人客居异乡，坟塚仍沿袭老家风俗，所以格外好认。记得第一次来时，周边还比较开阔，现在却挤满了坟，真是沧海桑田。
   刚刚整理他留下的一些资料，才发现，他走后不到两月，我就进入了他曾学习过的地方，成为校友；而对于他，那整好是40年前的事了。往事俱已，斯念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