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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离,七年之痒,十年之约!”这句话本是说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但我对它的窥豹一斑却是在自己的教师职业上。
2014年博士后出站,我结束了科研时代,来到高校,正式开启自己的教师生涯。8年的科学院经历,早已让科学研究的习惯刻进自己的骨髓,指导研究生做实验发文章才是正道,至于本科生教育嘛,在我心中不过是走走过场。
2015年,一年之守如约而至,自己和组里研究生的科研素养,自然不比科学院师生的水平,虽然有些理念和配合上的不默契,但是大家都还算努力,一年之守只能在平淡中悻悻而走。大学还是要靠科研撑撑门面,教师的本科生教学嘛,能够完成教学工作量就好,就像本科生能够拿到每门课的及格就好,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
2016年,我身体里负责教育的小人儿实在受不了负责科研的小人儿的长期欺压,开始反抗起来。教育小人儿之所以不甘寂寞,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科研小人儿的严重水土不服、萎靡不振,另一方面还因为自己身体外面声音的不断灌输和思想的不断涌入。这些声音和思想不断地激励和鞭策着教育小人儿:“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国教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大学生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声音和思想,不是来自我的教学课堂,而是来自和我一起做科研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我指导过一位本科生做毕业论文,他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只有一周的时间,能不能把毕业论文做完?”这个理直气壮的反问句让我相信,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请原谅我作为一名理科生,当时对这句话感到多么的不可思议。
后来,当我了解的多了,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肯付出一周时间来做毕业论文,那已经是给老师很大的面子了。其他老师指导本科生毕业论文,遇到过下面的情况。
当指导教师和本科生讨论清楚毕业论文的内容后,本科生问老师:“完成这个实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老师答道。
“这么久?我听说有些我的有些同学做毕业论文只需要半天时间。”学生疑问。
“那你去找其他老师吧。”老师怒道。
我把这段对话当做笑话听,可最大的笑话还在后面,那位学生后来真的找到了一位老师,花了半天时间把毕业论文的实验完成了!
我逐渐开始相信,这样的本科生不在少数,因为学校有些比较不错的本科生最后会考上研究生,却继续和想做科研的老师讨价还价。我曾带过一名本校毕业的研究生做实验,他做的动物实验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每年暑假的时候动物进入特定时期,这时才能开始正式实验。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每到暑假实验开始的时候,他都会准时准点的生一场大病,然后回家疗养,而我和实验室他的兄弟姐妹,不得不为他来忙前忙后。我确信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曾不失时机地“点拨”过我:“我们宿舍的研究生都是整天睡觉,去实验室也是看看电影,文章都是老师给他们写的。”
后来,当我了解的多了,才知道这位研究生说的是实情,他和很多其他老师的研究生相比,竟然算得上是非常努力了,而我自己又一次孤陋寡闻了。
科研的小人儿再次败下阵来,教育的小人儿则迎来了曙光,于是乘胜追击、越战越勇。2017年,当我的三年之痛到来时,科研的小人儿则是节节败退、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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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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