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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极取义11:
从征服自然到知天知己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谁主谁从,古人早有高见。庄子反对人为对自然规律的损害,主张“无以人灭天”。荀子认为“天”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他说:“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也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即是说,自然界不会因为有人不喜欢寒冷就去掉一年四季中的冬季,也不会因为有人不喜欢遥远和辽阔而变得狭小。
由上可见,我国古代哲学家的天人观,即自然和人为关系之观点,除墨子比较强调人为因素外,绝大部分都认为:自然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人类必须遵从自然规律;人类本身就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人与自然本为一体,密不可分,人的行为遵从自然界规律,也就是遵从自身发展规律。相反,如果人类企图独立于自然界,甚至与自然界为敌,征服自然界,最后,人类必将破坏自然界,毁灭自己。
在漫漫的科学探险考察生涯中,我曾25次进入青藏高原与高原上的山山水水共度春秋,22次进入南北极地区与浩瀚的冰雪世界共度岁月;我曾在天山托木尔峰南北与蓝天白雪朝夕相处了100多个日日夜夜,在西太平洋海域与《实验3号》科学考察船一起漂泊了200多个难眠之夜;我曾5次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与神山圣水亲近,8次进入珠穆朗玛峰地区与“第三女神”朝夕相伴,聆听“第三女神”的教诲……我逐渐接近大自然,认识大自然,也逐渐认识自我。深知大自然是多么伟大,个人是多么渺小;深知大自然是那么可亲、可敬,可畏;深知人类必须首先认识自然规律,人类的行为方能遵循自然规律,人类才能与自然界和谐相处,共同持续发展;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在其人生实践中逐渐达到“天人合一”之快乐境界。
下面,我以自己科学探险考察研究中的部分实践来谈谈“知天知己其乐无穷”的感受。
实践让我怀疑“征服自然”
青年时代流行的豪言壮语之一是“改造自然”,“征服自然”。在那个年代,“人定胜天”的信念非常牢固。我当然也是“人定胜天”的信仰者,“征服自然”之英雄的崇拜者。报纸上报导的“我国首次征服珠穆朗玛峰的英雄”,我崇拜;书本上描述的“首次征服南极点的英雄”,令我佩服;开荒种地,围海造田…等“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人定胜天”气慨,曾一次次令我感动。虽然,当时对“征服自然”的真正含意并不真正清楚,但却接受。
然而,在1975年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天气预报实践中,我开始怀疑“人定胜天”与“征服自然”。
还记得,1975年4月18日,电报传来国家体委的指示,“根据xxxxx的预报,今年雨季提前来临,5月7日后没有登顶天气,登山队务必于5月7日前完成登顶任务。”后来调查知道,xxxxx根本没有做过这个预报,而是国家登山队在京某些领导为了安排国家领导人参加庆祝攀登珠峰成功的时间的“托词”。
事实上,天气实况恰恰与上述的“预报”相反,5月1日~7日,珠峰8~9千名高度大风劲吹,没有适合攀登的天气条件,而宜于攀登的天气条件恰恰出现在5月8日~16日。为了执行国家体委发来电报的指示,我国优秀登山家、此次攀登珠峰的突击队长邬宗岳不幸在海拔8200米处滑坠牺牲。
后来,登山队气象组根据珠峰天气变化规律,准确预报5月26日后有三天以上的登顶好天气,中国登山队于5月27日14点登上了珠峰顶峰,留下了登顶的照片和摄影记录,采集了珠峰顶的岩石标本和冰雪样品,完成了人类首次精确测绘珠峰高程和记录珠峰顶上潘多心电图的科学研究工作。
两相对比,使我感觉到“登山家应该遵循珠峰天气变化规律才能够顺利登上顶峰”,或者说,人类要想亲近“第三女神”,必须首先了解“第三女神”的脾气。
后来,1988~1989年在建立南极中山站极为艰险的岁月中,我对“征服自然”进一步产生了怀疑。
曾记得,在冰崩围困极地号考察船的时候,我们曾用数十吨炸药爆炸浮冰,想让浮冰为我们建站留下运输的通道,完成建站任务,但密集的浮冰立刻又合拢来,恢复原状。我们没能“征服自然”。然而,7天后,浮冰按照自己的规律,裂开了可以通过的缝隙,船长驾驶极地号考察船,抓住时机,冲出重围,易地运输建站,完成了建站任务。
两相对照,我当时想,人与自然相比,似乎显得太渺小,人想“征服自然”,谈何容易!与其说“征服自然”,不如说“适应遵循自然规律”。
实践让我逐渐认识“知天知己”
何谓“知天知己”?
通过多次科学考察实践,逐渐认识到“知天知己”对于人生的重要性。所谓“知天”,是指一个人在亲近客观世界、逐渐追源客观世界自然面目的过程,知己,是一个人逐渐追源自己自然面目的过程。“知天知己”是一个人在追源客观世界自然面目过程中,逐渐追源自己的自然面目,并把自己的自然面目镶嵌在客观世界自然面目的恰当的位置的过程。所谓“恰当位置”,即,当我们这样镶嵌后,我们的心情比较舒畅,我们的学业或事业比较成功,我们在人与人关系、人与自然关系上比较和谐,那么,我们就基本上走在“知天知己”的道路上了。
知己,在相当程度上说,就是认识“我是谁”的问题。
1981年,我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大学工作时,曾参加过该校组织的“外国留学生和工作人员”的春游活动,其中,有两天去了科罗拉多州教堂,聆听神父对“圣经”的讲座以及参加“学习讨论”会。讨论会中的一个题目是“Who am I?”(我是谁?),而组织者引导讨论的答案是:“I am a son of God.”(我是上帝之子)。当时,对此问答,我很奇怪,很惊讶,很激动。奇怪的是,“我是谁”还算个问题吗?!我就是我,我是高登义,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的科学研究人员,还用得着讨论吗?惊讶与激动的是,西方国家也如此注重“思想教育”,而且用“讨论”的方式让你信仰“上帝”。我们13位从大陆去的中国人,当时的英语水平虽然低,但仍然认真准备了发言稿,不赞同“我是上帝之子”的说法,而主张“我是人民的儿子”。
此次南极考察后,我对“我是谁”这个问题越来越觉得深奥,它不仅是一个应该回答的“问题”,而且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就我目前的认识,我对“我是谁”的回答应该是“我是地球之子”,或者回答“我是大自然之子”。
在南极科学考察中,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与大自然相处,时时刻刻都在接受大自然的提问:小小的浮冰为什麽能把“极地号”考察船撞个大洞?南极大陆的冰崩什麽时候会发生?南极的浮冰如何集散?南极普里兹湾的天气与海面气压变化关系为什麽特殊?等等。对于我这个多年与山地和海洋相处的科学工作者,面对这些问题,也往往交不出好的答卷。然而,当我真正逐渐地接近大自然,了解大自然时,所交的答卷也逐渐接近“正确”。我感受到,我们对大自然提问的答卷越接近“正确”,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恩惠就越多,我们与大自然的亲情就越深。我们与大自然的关系似乎类似“母子”、“师生”。从这点出发,我应是“大自然之子”;也是从这点出发,作为大自然的儿子或者学生,我们为什麽要去“征服”自已的母亲或者老师呢!?于情于理不容啊!我从心底感受到:我们是大自然之子,应亲近大自然,了解大自然,像亲近、了解自己的母亲一样,才能真正接受大自然的恩惠,才能与大自然相依为命,共同生存发展。
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中的知天知己 在1998年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中,更加深了我的“知天知己”认识。
记得我们在策划徒步穿越的过程中,我们首先遵循大峡谷的气候特点,选择降水最少的春秋二季节为徒步穿越时段,即,春季4 月的预察和秋季10至11月的徒步穿越。实践证明,它符合大峡谷的自然规律之一,它提供给了我们圆满完成徒步穿越的气候条件。另外,徒步穿越的最难点是大峡谷大拐弯处的100~200千米范围,这里峡谷幽深,地形特别陡峭,过去,没有科学家在这段峡谷沿着河谷科学考察,这是我们此次穿越的重点。以上可谓“知天”。
参加此次徒步穿越的主要科学家中,最年长者是副队长杨逸畴教授,是年63岁,一分队分队长李渤生52岁,二分队分队长关志华58岁,最年轻的是瀑布分队分队长张文敬教授,是年51岁。我作为队长,是年58岁。我们在年轻时都没有能力沿着大拐弯河段的峡谷科学考察,而只好绕道而行,如今,步入中老年的我们,更不可能靠自己穿越这一段峡谷了。我们决定向我国西藏登山队求助,邀请了仁青平错、丹增、平错和小齐米四位优秀登山家带领我们徒步穿越(照片179、180),他们都攀登过珠穆朗玛峰以及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峰四、五座,可谓“无高不可攀”。这可谓“知己”。
照片179.四位登山家中的丹增和平错
照片180.作者与登山英雄仁青平错合影留念
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如何发挥登山家在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大拐弯河段的领导作用。一开始,我们任命登山家分别为三个分队的副分队长,分队长都是科学家。临出发穿越前,我的老朋友仁青平错和我谈心中,提到穿越大拐弯河段的安全问题,我感觉到,如果继续任命科学家为分队长,很难保障登山家的指挥穿越作用。为此,考察队领导开会决定,在穿越过程中,登山家为各分队指导员,负责指挥穿越过程,科学家必须在登山家的领导下进行徒步穿越(照片181)。
照片181.作者代表徒步穿越考察队宣布:在徒步穿越大峡谷过程中,各分队都必须服从登山家的领导
这个决定保障了全队安全圆满地完成了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全队500多人在56天的徒步穿越过程中,只有一名队员轻伤。我国登山界前辈、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政委王富洲在穿越后感叹地说,“没有四位登山家带队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就不能够如此安全圆满地完成任务。”
的确,我们应该感谢四位登山家!我们更应该记住,没有我们的领导集体对于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的“知天知己”正确认识和实践,就没有安全圆满完成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可能。
北极建站中的知天知己 我国要建立北极科学站,首先要在北极地区。然而,我国领土范围没有进入北极圈,即,没有北纬66度34分以北的地区,而北极地区的领土基本上已经“各有其主”,这是我国建立北极科学站的大难题。1985年,我国建立了南极长城站后,于1986年成立了“中国南极研究学术委员会”,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孙鸿烈研究员任主任,刘东生院士任副主任,我从1988年的第二届委员会起担任学术委员会委员(照片182)。委员会每年都要召开几次会议,除了讨论我国南极科学考察研究计划外,还时不时地讨论“我国如何建立北极站”的事宜。为此,我们曾经拜访过国内有关领导部门,咨询如何才能够去北极地区建站的问题,回答都是“不知道”。自此,建立我国北极科学考察站成为中国科学家的一件挥之不去的“心事”。
照片182.作者于1988年起被聘任为中国南极研究学术委员会委员
1991年,我应挪威卑尔根大学Y.叶新教授的邀请,参加了由挪威、苏联、中国、冰岛四国组成的北极国际科学考察队,在考察期间,我阅读了挪威朋友Y.叶新教授的一本《北极指南》著作,发现了“斯瓦尔巴条约”与中国的密切关系。中国当时的北洋军阀政府于1925年签署了加入“斯瓦尔巴条约”的协议,成为该条约35个成员国之一。当我读到条约中关于“成员国有在北极斯瓦尔巴群岛建立科学考察站的权利”时,兴奋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拥抱我的朋友Y.叶新教授。为此,我们当场举杯“干杯”!中国人终于发现了自己有权在北极斯瓦尔巴群岛建立科学考察站的权利,中国人建立北极科学考察站的梦想可以实现了。这是中国科学家北极建站“知天”的前提。
《斯瓦尔巴条约》明确规定,挪威政府是该条约的代管者,这意味着,中国科学家要去斯瓦尔巴群岛建立北极考察站必须得到挪威政府的邀请。为此,中国科学探险协会通过多方努力,终于在2001年初得到了挪威政府同意中国科学家去斯瓦尔巴群岛北极建站的邀请函,符合了去斯瓦尔巴群岛北极建站的条件。这也是中国科学家北极建站“知天”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北极建站需要大量资金,而当时我国政府还没有能力支持北极建站。这是中国科学家北极建站面临的主要问题。根据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在1998年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中的经验与教训,我们重新规划“走科学、企业与媒体三结合道路”的战略战术,在得到新疆伊力特和湖南沐林两公司的经费支持下(照片183),开始了我国科学家的北极建站活动。
照片183.中国科学探险协会顾问叶笃正先生和刘东生主席感谢新疆伊力特(右1)和湖南沐林(右2)两公司的董事长
北极建站必须与科学考察同时并举,这是我国科学家思考的第二个问题。参加此次北极建站的科学家绝大部分都是曾经参加过我国的青藏高原科学考察,在青藏高原科学研究方面颇有成就,为此,我们把此次北极科学考察的项目定为“青藏高原与北极斯瓦尔巴群岛对比考察研究”。邀请刘东生院士为该项目的学术委员会主任,叶笃正院士为副主任,指导我们此次北极科学考察研究。
取得建站资金支持和明确北极科学考察项目的主题,这也是北极建站“知天知己”的重要部分。
“知天知己”与“不确定性中的确定生活”
谈到“知天”,其中有一个关键的观念,那就是“宇宙未来的不确定性”。
这得从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的量子力学不等式说起。
海森堡的量子力学不等式为:
△Q×△P≥h/4π
式中,△Q为测量宇宙中任何粒子位置的误差,△P为其动量测定的误差。
海森堡认为:测量粒子初始位置的误差越小,其初始动量误差越大,反之亦然;永远不能同时精确测定。
海森堡由此推论,宇宙中任何一个粒子的未来位置和运动状态是不确定的,进而推论宇宙的未来是不确定的。
英国哲学家罗素认为:“哲学研究的目的不在于在不确定性中给出确定的答案,而在于在不确定性中确定地生活。
作者认为,要想“在不确定性中确定地生活”谈何容易,我们只要做到“在不确定性中尽可能确定地生活”就求之不得了。而“在不确定性中尽可能确定地生活”应该尽可能地“知天知己”。
这里介绍北极熊如何适应北极气候环境变化求得生存发展的故事,以说明“在不确定性中尽可能确定地生活”。
2010年7月24日,当地时间下午2:30—4:00,我们乘坐的考察船“R/V Akademik loffe”从北极斯瓦尔巴德(Svalbard)州的首府朗依尔宾(Longyearbyen)出发,在第三天到达考察点Holmiabukta,考察点位于斯匹兹卑尔根(Spitsbergen)岛的西北海岸线上,地理位置为北纬79度48.9分、东经11度56.9分。这是一个相对狭小的海湾,为陡峭的山环绕,近海岸是岩石,山顶部分是冰川,海湾的水一部分来源于冰川的淡水,一部分来源与大西洋的海水。在海水与淡水混交的区域,是鱼类生活的好地方。
据考察船上的北极熊专家介绍,由于这个海湾里有很多又肥又大的三文鱼,一些聪明的北极熊从浮冰地区逐渐迁徙到这里生活。据统计,到当年,已经有20多头北极熊迁徙来这里生活,天天捕鱼为生,在这里生了六个小宝宝。如果有幸,今天会遇见北极熊抓鱼。
我们运气不错,看见两头母熊来抓鱼。一头母熊带着小宝宝,当然应该是熊妈妈;一头母熊没有带小宝宝,我暂且叫它熊姐姐。
下午3点许,我们乘小橡皮艇进入这个海湾。我所乘坐小橡皮艇的驾驶员把船开向可能出现北极熊的海岸。船上12人都密切地关注着海湾岸边的岩石部分,看看北极熊在哪里。
我们在艇上耐心地等待着,盼望北极熊能够来到海岸边,离开我们更近一点,只要能够拍照清楚就心满意足了。
熊姐姐首先来到岸边,准备捕鱼。她抬头环顾四周,似乎在调查周围情况(照片184)。熊姐姐下水了,还没有开始捕鱼,两只北极海鸥列队飞过来了,前面那一只海鸥把嘴巴伸到了熊姐姐嘴边,好像挑战说:“抓住鱼大家都有份!”(照片185)。
我奇怪:北极熊居然老老实实地听着,生物之间的关系真是难以揣摩啊!
哇!熊姐姐抓到大鱼了,海鸥开始进攻了,一只海鸥抢到一点鱼,马上飞开了(照片186)。
熊姐姐晚上还得吃鱼啊,她刚刚抓住一条大鱼,准备晚上享用,海鸥飞过来,追赶熊姐姐,熊姐姐只好叼着大鱼逃窜(照片187)。
照片184.熊姐姐首先来到岸边捕鱼,她抬头环顾四周
照片185.熊姐姐还没有开始捕鱼,两只海鸥列队飞来,对话“抓住鱼大家都有份”。
照片186.熊姐姐刚刚抓住鱼,海鸥轮流飞来枪鱼,一只海鸥枪到了一丝鱼
照片187.熊姐姐抓到一条大鱼准备晚上享用,海鸥飞过来追枪
熊姐姐终于吃饱上岸了。奇怪!远处的熊妈妈急匆匆地带着小宝宝向熊姐姐走来(照片188)。当熊妈妈来到熊姐姐七八米远处时,我看见熊姐姐对熊妈妈“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了什么,熊妈妈突然止步了,紧紧跟随熊妈妈的小宝宝不知道,继续前进,一下钻到熊妈妈的屁股下了。小宝宝惊讶地问:“妈妈,怎么啦?”(照片189)。熊妈妈转过头来,亲切地说:“孩子,你阿姨说这里不好抓鱼,要我们往前面挪一挪”(照片190)。
照片188.熊姐姐吃饱上岸,熊妈妈从远处带着小宝宝急匆匆地向熊姐姐走来
照片189.熊妈妈突然止步,小宝宝一下钻到妈妈屁股下,惊讶地问“妈妈,怎么啦?”
照片190.熊妈妈转过头来亲切地说:“孩子,你阿姨说这里不好捕鱼,要我们往前面挪一挪”
熊妈妈根据熊姐姐的意见,先把宝宝放在岸边,自己下水捕鱼。根据我的观察,熊妈妈捕鱼比熊姐姐更认真。为什么呢?因为“熊姐姐一人吃饱全家饱”,而熊妈妈不行啊,她还得多抓鱼喂宝宝。熊妈妈一个倒栽葱下水捕鱼了,熊姐姐在旁边关心的看着(照片191)。不到七八分钟,熊妈妈抓到鱼了,四只海鸥立刻飞过来枪鱼(照片192)。深受其害的熊姐姐气愤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好像一边冲一边喊“滚开!”(照片193)。大部分海鸥被轰走了,但仍然有少数海鸥不走,熊姐姐进一步往上爬,正好站在熊妈妈上面,保护熊妈妈吃饱(照片194)。熊妈妈吃饱后,再抓鱼喂小宝宝(照片195)。
照片191.熊妈妈一个倒栽葱下水捕鱼,熊姐姐关心地在旁边观望
照片192.熊妈妈抓到鱼了,四只海鸥围攻枪食。
照片193.深受其害的熊姐姐气愤了,一个箭步冲上去,轰跑海鸥
照片194.然而,还有少数海鸥不走,熊姐姐继续上爬,保护熊妈妈进食
照片195.熊妈妈吃饱后,再抓鱼喂小宝宝。
目睹在Spitsbergen西北海岸线Holmiabukta海湾北极熊捕鱼的真实故事,令我万分感动:一是熊姐姐帮助带有孩子的熊妈妈捕鱼,是那样地热心,那样地认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啊!其中,蕴涵着人类值得深思的亲情、真情!二是北极熊改变捕食海豹的习惯,学会了捕鱼为生,以适应气候环境变化,北极熊不仅懂得“适者生存”的规律,而且认真实践,颇有成效!难得不值得人类学习借鉴吗?!
如果真如此,这就很有科学意义了。现在,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北极的浮冰在2007年前迅速减少,北极熊依赖在浮冰上抓捕海豹的可能性逐渐减小。另外,由于人类大量捕猎海豹,北极的海豹越来越少(我们此次在海上航行14天,却只看到三只海豹)。北极熊为了生存繁衍,它们必须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求得生存。捕鱼成了北极熊生存的重要手段,只不过要每次多捕几条鱼罢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从北极熊改行捕鱼的事实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北极熊知道“适者生存”,人类更应该主动地面对全球气候环境变化,积极认识并适应其变化规律,以求得人类更好地生存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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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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