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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我放了一个屁———很普通的屁。既不很臭,当然也绝对不香。(点评:“既不….也不”的句式是擅长于作为中国古代辩证法的一个重要内容的中庸思维在语言文字上的典型表现形式,这说明作者“我”是深受所谓“辩证的观点”的影响的,这是否决定了他下面的话很可能象他自己所说的不过是“放屁”呢?)可怕的是,教授正在讲辩证法。 “请你自己对这个屁作一下判断,”教授说,“它好还是不好?”(点评:“好还是不好”属于价值判断范畴,价值判断是判断者根据自己的利益需要来对某事物做出判断:“好”意味着该事物符合他的需要;“不好”意味着该事物有悖于他的需要。)
我只得说;“不好。”(点评:“我”对“我的屁”作出了“不好”的判断,是表明“我”认为“我的屁”有悖于“我的需要”。“只得”意味着“我”所作出的“不好”的判断是被迫的,从而意味着其实若是出于“我的本意”则会判断说“我的屁是好的”,亦即“我”自认为“我的屁”是符合“我的需要”的,那末为什么还要说“不好”呢?这显然是因为“我”顾忌到了别人的需要,认为“我的屁有悖于别人的需要”。如此,照理“我”应该把“我的屁”置于“我的需要”和“别人的需要”的关系之中来进行讨论,但“我”没有这样做,这就决定了“我”的讨论犯了方向性的错误,从而决定了其讨论只能是属于“我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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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教授说,“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组成,有它不好的一面,肯定有它好的一面。”(点评: “错了”的判断是“我”强加给“教授”的,其实是以“教授”自居的“我”自己的判断。“我”之所以作这样的判断,是基于“我”认为“任何事物都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只是“我”却没有说明为什么是如此的理由,所以这里“错了”的判断是属于武断,因而不属于唯物辩证法的判断。)
“那么说它好也不对了?”我问。(点评:以下的对话,都是“我”与以“教授”自居的“我”的自我对话,都表达了也仅仅是表达了“我”对“辩证法”的主观理解。所以,不必再一一点评下去。)
“当然。”教授说。
“它既好又不好。”
“错了。你只看到矛盾双方对立斗争的一面,没有看到他们统一的一面。”
我只好认真看待这个严肃的问题,仔细想了想说:“这个屁既好又不好,但不好的一面是主要的,处于主导地位。”
“错了。你是用静止的观点看问题。矛盾的双方会相互转换,今天处于主导地位一面,明天一定处于次要地位。”
“你是说明天全人类会为了我的这个屁欢呼雀跃吗?”
“不尽如此,但不能否认这种发展趋势。”
我愣了好大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说:“我的屁既好又不好,既不好又好。今天可能不好,明天一定会好。今天可能很好,明天也许会不好。”
教授听得直摇头,说:“这是彻底的怀疑论,不是辩证法的观点。”
就这样,仅仅因为放了一个屁,我就成了一个怀疑论者。
教授接着讲课:“辩证法的威力不仅在于能够轻而易举地驳斥任何观点,而且他能够轻易地为任何观点找到理论根据。”
“可是我的屁就没有任何根据。”我抗议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其实很简单,它是你肚子里矛盾双方对立统一的必然结果。”
我哑口无言。
教授说:“下面我们不谈屁,谈一个更复杂的问题:一个西瓜,一粒芝麻,无论你怎样选择,都有理论基础。”
我赶紧说:“我要捡起西瓜,丢了芝麻。”
“很好。”教授说,“你抓住了主要矛盾,也就是说,你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那我就捡起芝麻,丢掉西瓜。”
“先有量变,才能达到质变。你解决问题的顺序十分正确。”
“我既要西瓜,又要芝麻。”
“即抓住主要矛盾,又不放过次要矛盾。你是用全面的眼光看问题。”
“我既要砸烂西瓜,又要踩碎芝麻。”
“很好,你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新事物就是对旧事物的否定。一切旧的事物必然灭亡。旧事物的灭亡是新事物产生的前提。”
“我既要吃掉西瓜,又要砸烂西瓜。既要捡起芝麻,又要踩碎芝麻。可是,只有一个西瓜,一粒芝麻,怎么办?”
“你这才算对辩证法入了门,重要的是:矛盾的双方不仅对立,而且有它统一的一面。你吃掉西瓜当然有它合理的一面,但你要砸烂西瓜,也并非不合理。只有将二者统一,才能进入更高层次的斗争。”
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可是,你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
教授笑着说:“辩证法不解决任何问题,它的用途在于首先把人变成傻瓜———如果还有人不是傻瓜的话。”
“你是说‘首先’?”我问。
“是对,然后再从傻瓜飞跃到学者。”教授开始整理讲义,“关于辩证法为什么不解决问题,如何把人变成傻瓜,以及怎样实现从傻瓜到学者的飞跃,这是下一节课的内容。”
教授一蹦一跳,走出教室。
总评:
该文作者“我”以“我的屁”为例,以“我的屁是好还是不好”的话题作为入手处来展开对所谓“辩证法是好还是不好”的讨论,如此“我”从一开始就把对这个问题的讨论限定在价值范畴之内,这使得“辩证法是好还是不好”的问题本质上成了“辩证法是否符合我的需要”的问题。从形式上看,似乎“我”是否定在“我”的主观理解中的“辩证法”的,但实质上“我”从一开始就以“既不….也不”的句式表明了“我”自己的思维根本就没有超出中国固有的辩证思维的范围,实质上是以中国固有的辩证思维在理解“辩证法”的,由“我”自我暴露或自我展示的“辩证法”的缺陷其实只是“我”的辩证法的缺陷,充其量也不过是中国固有的辩证法的缺陷,即中国古代朴素的辩证法的缺陷,而不是辩证法的缺陷,更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的缺陷。“我”在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一知半解的基础上,把辩证法理解为主观辩证法,并且试图以“我”所坚持的主观辩证法来否定客观辩证法,这完全是徒劳的。“我”的这篇文章就象“我”一开始就交代那样:“我放了一个屁———很普通的屁”!不过,对于“我”的这个“很普通的屁”中所显示出来的“我”对“我”的主观辩证法多少具有的一点自我批判精神还是应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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