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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我读
对此,我的看法可能有些与众不同,因为我虽然并不否认学术成就与坐冷板凳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但却不认为这种联系是一种本质联系。对于当今中国学术界而言,真正缺乏的恐怕并非是甘坐十年冷板凳的学者,因为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是,现实中只有也只能有极少数学者能够出人头地做万众瞩目的风光人物或风流人物,而绝大多数学者无论其甘愿与否,都在忍受并且只能忍受坐冷板凳的寂寞。
如果承认绝大多数学者事实上都在忍受坐冷板凳的寂寞的话,就不能认为,造成当今中国学术界一片虚假繁荣景象的原因,是由于缺乏甘坐十年冷板凳的学者。
其实,坐不坐冷板凳以及是否甘坐冷板凳,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不管其坐在冷板凳上做什么以及能够做出什么,只一味的讲要坐冷板凳或甘坐冷板凳,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我认为,不是坐或甘坐冷板凳,而是忘我地坐冷板凳,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当今中国学术界所缺乏的,正是能够忘我地坐冷板凳的学者!
仅仅能坐冷板凳而从事学术研究,这并不意味着一定就是在从事真正的学术研究,还必须是忘我地这样做,即心中无名利之心而全身心投入学术研究,这对学者来说才是最为要紧的。因为——
第一,只有在忘我的心境下,学者才有精神的自由,在这自由状态下,才能从事使自己感受到快乐的事业。也唯有如此乐其业者,才是从事属于他自己的事业的人,亦即在所从事的事业中不失其自我从而不会发生异化的人。凡不能忘我地工作的人,他所从事的都是异化工作——不能给他带来自由与快乐,只能给他带来负担与痛苦的工作。
第二,只有在忘我的心境下,学者享有充分的精神自由,从而得以心情愉悦地从事学术研究,他才会有满腔的学术热情和激情并由此不断激发出学术灵感,从而能以异乎寻常的学术悟性深达于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事物的本质,真正把握到事物的规律,从而做出如在珣先生所说的别人难以企及的成就——真正有益于人类的原创性学术成果。
第三,忘我与否又并不完全取决于学者个人,还取决于他所处在的社会,因为学者之“我”与社会是不可分割的,所谓我忘,无非是“我”融于其社会的境界,易言之,即“我”为其社会包容的环境——如此环境的社会,就是能给学者以精神自由的社会,亦即能给学者以充分创新余地和自我表达的社会。我认为我们至今还难以说有这样一种社会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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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出异常且惊人的人间奇迹的人是这样一种人:他不是把自由当作享受的对象,而是把自由当作追求的对象,即以追求自由为自由,从而不以现实境遇中因不享有自由而不能不陷于其中的痛苦为痛苦,即超越常人视之为痛苦的痛苦而达到无苦无乐的自然之境。臻于如此境界的人,才是绝对忘我从而绝对自由的人;唯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创造出人间奇迹来。
要之,人生有三种境界:不自由的境界;自由的境界;超越不自由与自由之界限的自然境界。
在不自由的境界中,人所从事的一切都是异化工作,这种工作也有会所创造,但这是一种被迫的从而也是痛苦的创造。
在自由的境界中,人所从事的一切工作都是自为的,这种为我的工作也会有所创造,但这是一种为了自己能够享受到快乐所从事的有苦有乐的创造。
在自然的境界中,人所从事的一切工作都既不是为己也不是为人的工作,唯有这种超越人己的自然工作,才有真正的人的创造——无苦无乐的自然的创造。
人间奇迹创造于无苦无乐的自然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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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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