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雄闇雌氣盛開，

日東虹西雨落哀。

私奔離家幾多里，

人道以何制欲來？*

*和李商隱《瑤池》韻：

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

八駿日行三萬里，穆王何事不重來？

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谿生，唐代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其诗美，与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留有《李义山诗集》。瑤池-相傳西王母所居仙境，在今新疆阜康，阿母-西王母。黃竹-周穆王求仙返回途中所唱的一首歌。八駿-周穆王赴瑤池駕車的八匹駿馬。

目次：一、原詩  二、蝃蝀·小序  三、章字詞解  四、譯詩

文中带*號者爲拙筆所加。

一、原詩

共三章，每章四句

·蝃(dì)蝀(dōng)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朝隮(jī)於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懐婚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二、蝃蝀·小序

《序》：“《蝃蝀》，止奔也。衛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恥，國人不齒也。”

鄭箋：“不齒者，不與相長(*zhǎng)稚。”

陸音義：“《蝃蝀》，上(*蝃)丁計反，下(*蝀)都動反，《爾雅》作‘蝶蝀’，音同。長，張丈反。”

孔疏：“作《蝃蝀》詩者，言能止當時之淫奔，衛文公以道化其民，使皆知禮法，以淫奔者為恥；其有淫之恥者，國人皆能惡之，不與之為齒列相長稚，故人皆恥之而自止也。”

朱熹《詩序辯說·蝃蝀》，無評論。

三、章字詞解

第一章：蝃(dì)蝀(dōng)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蝃蝀在東，莫之敢指】

毛傳：“蝃蝀，虹也。夫婦過禮，則虹氣盛，君子見戒而懼諱之，莫之敢指。”

孔疏：傳“蝃蝀……敢指”，“《釋天》云：‘螮蝀，謂之雩(*yú又雨祭)，蝶蝀，虹也。’郭璞曰：‘俗名為美人。’《音義》云‘虹雙出，色鮮盛者為雄，雄曰虹；闇者為雌，雌日蜺。’此與《爾雅》字小異，音實同，是為虹也。《序》云‘止奔’，而經云‘莫之敢指’，是虹為淫戒，故言夫婦過禮則虹氣盛也。夫婦過禮，謂不以道妄淫行夫婦之事也。《月令》(*《禮記》) 孟冬虹藏不見，則十月以前，當自有虹。言由夫婦過禮者，天垂象，因事以見戒，且由過禮而氣更盛，不謂凡平無虹也。以天見戒，故君子之見而懼諱自戒。懼諱，惡此由淫過所致，不敢指而視之。若指而視之，則似慢天之戒不以淫為懼諱然，故莫之敢指也。”

鄭箋：“虹，天氣之戒，尚無敢指者，況淫奔之女，誰敢視之。” 陸音義：“虹音洪,一音絳。”

朱傳：“蝃音帝，蝀音凍……。比也。蝃蝀，虹也。日與雨交，倏(*shū忽)然成質,似有血氣之類，乃陰陽之氣不當交而交者，蓋天地之淫氣也。在東者莫虹也，虹隨日所映，故朝西而莫東也。”

【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

鄭箋：“行，道也。婦人生而有適人之道，何憂於不嫁而為淫奔之過乎？惡(*wù)之甚。”

陸音義：“惡，烏路反，下，惡之皆同。”

章解：

孔疏：“蝃蝀……兄弟”，“此惡淫奔之辭也。言虹氣見於東方，為夫婦過禮之戒。君子之人，尚莫之敢指而視之，況今淫奔之女，見為過惡，我誰敢視之也？既惡淫奔之女，因即就而責之。言女子有適人之道，當自遠其父母兄弟，於理當嫁，何憂於不嫁而為淫奔之過惡乎？”

朱傳：“此刺淫奔之詩。言蝃蝀在東，而人不敢指，以比淫奔之惡。人不可道，况女子有行，又當遠其父母兄弟，豈可不顧此而冒行乎？”

第二章：朝隮(jī)於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

【朝隮(jī)于西，崇朝其雨】

毛傳：“隮，升。崇，終也。從旦至食時，為終朝。” 陸音義：“隮，子西反，徐又子細反。鄭注《周禮》云：‘隮，虹。’應，應對之應。”*毛傳与《周禮》解“隮”不同。康典第1350頁，两皆有。

孔疏：傳“从旦……终朝”，“以朝者早旦之名，故《爾雅》‘山東曰朝陽’，今言終朝，故至食時矣。《左傳》曰：‘子文治兵，終朝而畢。子玉終日而畢。’是終朝非竟日也。”

鄭箋：“朝有升氣於西方，終其朝則雨，氣應自然。以言婦人生而有適人之道，亦性自然。”

孔疏：箋“朝有……自然”，“《視祲(*jìn妖氣)》注云‘隮，虹也。《詩》云：“朝隮于西。”則隮亦虹也。言升氣者，以隮，升也，由升氣所為，故號虹為隮。鄭司農亦云：‘隮者，升氣’，是也。上‘蝶蝀，虹也’。色青赤因雲而見。此言雨徵則與彼同也。視祲‘掌十煇之法，以觀妖祥’，注云‘煇，謂日光氣也’。則隮亦日之光氣矣。蝶蝀亦日光氣，但日在東，則虹見西方，日在西方，虹見東方，無在日傍之時。鄭注《周禮》見隮與此同，故引以證，非謂此為妖祥也。”

*《周禮註疏·春官·視祲》：“眡祲掌十煇之灋(*法)，以觀妖祥，辨吉凶。注：妖祥善惡之徵。鄭司農云：‘煇謂日光炁(*qì同氣)也’。”

朱傳：“隮音賫(*jī)”；“ 比也。隮，升也(*同毛傳)。《周禮》十煇，九曰隮。注以為虹。蓋忽然而見，如自下而升也。崇，終也(同毛傳)。從旦至食時為終朝，言方雨而虹見，則其雨終朝而止矣。蓋淫慝之氣有害於陰陽之和也。今俗謂虹能截雨，信然。”

*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天(自然)附會人間倫理。

【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

章解：

孔疏：“朝隮……父母”，“言朝冇升氣於西方，終朝其必冇雨。有隮氣必有雨者，是氣應自然，以興女子生則必當嫁，亦性自然矣。故又責之，言女子生有適人之道，遠其兄弟父母，何患於不嫁而為淫奔乎？”

第三章：乃如之人也，懐婚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乃如之人也。懷婚姻也】

毛傳：“乃如，是淫奔之人也。”

鄭箋：“懷，思也。乃如是之人，思婚姻之事乎？言其淫奔之過惡之大。”

朱傳： “賦也。乃如之人，指淫奔者而言(同毛傳)。昏姻，謂男女之欲。程子曰：女子以不自失為信，命，正理也。”

【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毛傳：“不待命也。”

鄭箋：“淫奔之女，大(*音太)無貞潔之信，又不知婚姻當待父母之命，惡之也。”陸音義：“大音泰，注同。”

朱傳：“言此淫奔之人，但知思念男女之欲，是不能自守其貞信之節，而不知天理之正也。程子曰：人雖不能無欲，然當有以制之，無以制之，而惟欲之從，則人道廢而入於禽獸矣。以道制欲，則能順命。”*道是儒家倫理之道。不能無欲，但要節制。

四、譯詩

美虹掛東不敢視，父母兄弟女行離。

日東虹西終有雨，女離兄弟逺父母。

自奔不尊思婚姻，不遵父母不守命！

2022年12月31日星期六 ，2023年1月23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