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来，我基本不吃单位免费的午餐。偶尔去吃一次，就一定会有同事惊讶：“老程你怎么也来了？”我说体验一下滋味啊，不然忘了。几年前，正是房价疯长的时候，一天午饭时分我忽然想去吃免费的午餐。打完饭，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一同事拿着餐盘过来坐在餐桌对面。他一边落座，一边突然问我；“老程你有几套房？”我说老婆一个房子一套啊，就是政府分的一套。同事一脸自豪，幸福，说：“我有四套房。”闻听此言，我破口而出道：“真羡慕你！在深圳，一套房几百万甚至转手能卖千万，你四套房就是四座金山啊。”羡慕是一点都不假的。但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后面话是：“可是我有一座语文的江山。”有次我在文章中写了这个故事，我把文章给我工作室一位老师看，请他提点意见，他建议把“我有一座语文的江山”一句，改为“我有一座语文味的江山”，理由是：“语文”不是你一个人的，“语文味”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仅没有采纳他的意见，还认为他胶柱鼓瑟，完全忘了修辞，忘了“语文”是事业的借代。如果他的意见是对的，那上世纪九十年代香港歌手李丽芬演唱过的那首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岂不是只有坐拥“江山”的皇帝老儿才有资格唱的么？显然不是这样。这首歌的“江山”，实际上是每个男人事业的代名词，这首歌之所以传唱不衰，正因为它唱出了千秋万代千千万万男人潜在的心声。 （当然，也有相当多的男人是“爱美人更爱江山”。）

   同学们，来，站起来，跟老师读一读，品一品，然后想一想，比比看——“我羡慕你有四座金山，可是我有一座语文味的江山”，与“我羡慕你有四座金山，可是我有一座语文的江山”，这两句话哪一句话更有味道些？

（2014年6月18日12:0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