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如何继续成长

现代社会对追踪儿童的成长过程非常感兴趣。20世纪的心理学，始于瑞士临床医生让·皮亚杰的工作，开创了一种儿童发展的方法，该方法仔细地识别并标记了普通婴儿在早期发育过程中可能经历的每个主要阶段。多亏了这项工作，我们现在知道，六个月时，孩子将能够自己坐起来，用拇指和食指拿起一个小物体（如葡萄干），并在镜子中认出自己的形象，尽管很可能还要三个月才能自己用杯子喝水并理解简单的要求。到了两点，它会开始说“我”和“你”，它可能会自己戴上帽子。在四岁左右，人们可以预期它会使用几个单词长的句子，并且很可能会创造一个想象中的朋友（这一成就属于皮亚杰所称的象征功能物质）。在四岁到七岁之间，儿童进入皮亚杰所称的直觉思维阶段，他们开始掌握抽象概念，但很难坚持区分，通常会在使用“小于”和“大于”时出错。

父母、叔叔、阿姨和祖父母往往对这些发展里程碑非常感兴趣——这些里程碑成为家庭传奇的素材，成为照片和有趣的支持故事的素材。在家庭餐桌上，孩子们第一次迈出自己的步伐，第一次用动词拼成一个句子，第一天上学时的磨难和胜利，很可能会让人印象深刻。家庭有一种背景意识，庆祝这些里程碑是鼓励孩子继续努力成熟的一部分。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奇怪的沉默开始了。渐渐地，社会对个人成熟的关注变得越来越粗糙。几年来，我们仍然对心理和情感成长的某些阶段有所了解，但对这些阶段的了解、命名和识别却少得多。我们对14岁的孩子和17岁的孩子在心理上会有所不同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很难确切地说出原因和方式。

大约二十年后，这种模糊变得令人难以抗拒。就任何一种儿童后发展的脚本而言，我们的公众思维都集中在外部的物质问题上：我们跟踪某人在大学学位中获得了什么，他们获得了什么工作，以及他们如何在公司层级中进步。

然而，事实上，我们从未停止过成长。情感发展的可能性贯穿一生。我们不跟踪这些变化，但它们可能仍在发生，没有一个重大的生日、升职或商学院学位获得公众地位。也许在27岁到29岁之间，如果没有人真正关注这一点，我们可能会从根本上重新思考如何处理父母的缺点。或者，在我们36岁的中期，我们对嫉妒的看法发生了飞跃。或者，当我们接近45岁时，一大早就躺在酒店的床上，我们改变了对在某些婚姻冲突中谁该受到责备的看法。我们可能看起来或多或少是一样的，但在内心深处，缓慢而无关紧要的情绪变化可能正在孕育。

情绪发展的能力一直存在于我们身上，但我们没有婴儿和幼儿喜欢的清晰、详细的职权范围，这可能会给我们鼓励，我们需要注意和培养成长阶段。这是忽视情感成长这一整体观念的一个症状，因为我们习惯于向朋友和自己讲述自己的生活，强调外在和物质。如果一位老熟人问我们过去几年过得如何，我们不太可能在我们最自豪的成就中，提出一种新的焦虑方法或重新考虑罪恶感。回想一下我们是如何在台北逗留一段时间后搬回新加坡的，或者在发展网络销售方面扮演了一个新的、意义重大的角色，这会让人觉得更自然。

换言之，我们生活在一种文化中，这种文化拒绝将终身情感发展的理念作为前景，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剧本天生就不可能，而是因为它没有用心去写。但事实上，每一个成年人的生活都包含着——以潜在的形式——一套我们可以在走向成熟的地图上获得的技能，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意义，就像一个孩子掌握了一种语言怪癖（例如，在英语中，说“我思考而不是思考”）或学习骑自行车一样重要。

在情感发展的理想地图上，会有一些停顿，可以识别我们获得的一系列关键见解。例如，这将是一个重要的发展里程碑，当一个人认真地愿意承认自己可能不太了解自己，或者承认自己可能并不总是正确的——尽管感觉自己必须如此——或者承认自己必须努力用冷静的话语来解释自己对他人的愤怒，而不是简单地陷入闷闷不乐。我们知道如何庆祝一个人的四十岁生日，但在一个更明智的世界里，我们也知道如何在公众场合庆祝一个人终于学会了道歉或承认他人的不良行为通常与焦虑和恐惧有关，而不是肮脏。

生活的其他领域向我们展示了拥有明确的进步基准的好处。在航空领域，我们能够追踪某人不断增长的飞行知识，从他们的第一次理论考试到他们驾驶喷气式飞机穿越海洋的能力。在高尔夫球比赛中，有精确的障碍来记录球道上的力量。但当谈到我们的内心生活时，我们仍然发现很难识别和讲述一个发展的故事。我们含糊其辞地谈论某人仍有一些事情要做，或者我们可能会表达一种希望，希望抽出时间来了解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我们对潜在里程碑的把握仍然非常薄弱和粗略。

在一个理想的社会中，情感发展将吸引与目前职业或年龄里程碑相同的兴趣和声望。目前，我们可能会举办一个派对来庆祝职业发展、新十年的开始或搬家；在未来，我们可能会这样做，以纪念某人在性问题上对自我同情或平静的新掌握。

在理想的社会中，上学的不仅仅是孩子。成年人通常会认为自己需要继续教育：一种情感上的教育。人们会知道自己必须成为心理学课程的活跃校友。专门研究情商的学校将向所有人开放，这样孩子们就会觉得他们正在参与一个终生过程的早期阶段。一些课程——关于愤怒或生气、责备或体谅——会让七岁的孩子和50岁的孩子一起学习，这两个队列在某一特定领域的成熟度相当。在乌托邦，“我完成了学业”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奇怪。

目前，我们没有承认一个关键事实，即人们可以，也必须，继续内在成长，并在整个人生中取得心理进步。我们通常对这一进展的样子没有任何明确的认识——以及我们如何鼓励它。我们独自奋斗。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我们会继续上学，只是一所与我们小时候认识的学校完全不同的学校：一所生活学校，它将帮助我们完成一件棘手而未完成的事情：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