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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驼峰下的病毒 |
直击卡—荷联手应对MERS疫情 |
这是我们第一次更好地知道社区中有多少MERS。卡塔尔—荷兰合作展示了应该做些什么。
在卡塔尔,骆驼赛跑已经成为价值数百万美元的产业。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DAGOC
“现在是困难的部分。”卡塔尔卫生部公共卫生流行病学家Elmoubasher Farag说。这时,他微笑着走到一只骆驼的背后,拿出一支棉签,当管理员抬起这只动物的尾巴时,Farag迅速将棉签插入它的直肠。然后,Farag将棉签取出,并将褐色尖头向一群荷兰访问者进行了展示,之后将其装入带有螺帽的塑料管。
在该国首都多哈的动物市场,人们偶尔会遇到这种场景。在一个25平方米的围栏中,站着从苏丹进口的大约20头骆驼。旁边围栏中是来自沙特阿拉伯的近20头骆驼。远一点的围栏里的骆驼则来自阿曼。这些动物会在这里停留数月时间,以等待买家。
Farag是卡塔尔和荷兰科学家组成的特殊团队中的一员,他们希望能更好地弄清中东呼吸道综合征(MERS)谜团。MERS暴发于两年前,迄今为止已经感染了800多人,其中300多人死亡。虽然科学家尚不完全清楚人们如何感染该病,但单峰骆驼(卡塔尔约有6.5万头)被认为起了重要作用。
由鹿特丹市伊拉斯谟医学中心病毒学家Marion Koopmans领衔的研究小组之前首次揭示骆驼可能与MERS有关。2013年8月,他们在阿曼的一些骆驼体内发现了抗体。那个秋天,卡塔尔卫生部高级官员Mohammed Al Hajri邀请该研究小组帮助调查一个暴发MERS疫情的小型农场。科学家在农场的一只骆驼体内发现病毒RNA,自那时起,科学家在沙特阿拉伯、埃及、突尼斯、尼日利亚和肯尼亚的大量骆驼体内发现了MERS感染。
诚然,与骆驼接触并不是人类感染的唯一方式。这种病毒偶尔也会人际传播。如果卫生措施不当,该病毒还很容易在医院传播。(似乎过去3个月中沙特阿拉伯报告的500多例病例就是这种原因导致的。)但对于一些患者而言,感染路径完全不清楚。不过,大部分科学家现在相信骆驼是控制MERS的关键。
但骆驼是在何时、何地以及如何感染的?而且,与骆驼的何种接触会让人类陷入风险——饲养、屠宰或饮用未经加工的奶制品?答案可能隐藏在阿拉伯世界错综复杂的人和骆驼的生态系统中。Koopmans及其同事Chantal Reusken和Bart Haagmans目前正在卡塔尔讨论相关研究成果,这将骆驼与人类MERS感染更直接地联系在一起。“要解释这些结果,你必须自己看每样东西。”Reusken说,“你需要问大量问题。”
骆驼管理人
在市场上,户外温度高达41摄氏度,领衔卡塔尔政府MERS研究的来自苏丹的大胡子内科医师Farag完成了自己的示范。然后,研究小组来到室内,3位骆驼管理人穿着传统的苏丹服饰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啜饮着茶水。黏性捕蝇器正悬挂在屋顶上,黏在上面的苍蝇将用于测验可能存在的病毒。
在Farag的翻译下,荷兰研究人员询问了一系列问题。他们是否只跟活的动物接触,或也跟肉类接触?管理者说,当骆驼被送往附近的屠宰场时,主人有时会将肝脏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他们会生吃这些东西。“非常美味。”Farag翻译道。
“他们也会吃肺吗?”Koopmans问道。
“不,从不吃肺。只有肝、肾和心脏。”
他们见过骆驼生病或流鼻涕吗?看守人说,有时会,大多数出现在骆驼约10个月大时。Reusken稍后解释道,如果MERS病毒仅会引起骆驼鼻塞,它们的感染将十分容易被忽略。
当研究人员走到户外,一位中年卡塔尔人从一辆白色小货车上跳下来,问怎么样?他在艾沙哈尼亚有一座骆驼农场,这座城市曾在2013年遭遇MERS袭击,他对骆驼就是罪魁祸首表示怀疑,认为更可能是人类感染了它们。“我们与骆驼一起生活了数千年,并且我们一直很健康。为何现在才开始生病?”他说。
确实,1000年以来,中东居民依赖骆驼作为肉类、奶类、兽皮和运输工具的来源。“它们几乎是家庭成员。”Farag说。他认为,由于海湾地区国家生态环境正在改变,MERS只是近来才成为一个问题。例如,随着卡塔尔人口和财富爆炸,对骆驼及骆驼肉的需求增加。Farag怀疑这可能为病毒提供更多机会在骆驼种群间传播,也偶尔传染人。
骆驼养殖场
位于多哈以西30公里的艾沙哈尼亚大约有700家骆驼养殖场,除了骆驼外,养殖场里还常常有羊、鸽子或鸡。这些农场实际上是很多人的第二家庭:富有的卡塔尔人会到这里度过周末,以逃离多哈的拥堵和噪音。
在一个养殖场内,工人演示了他们如何给骆驼挤奶。之后农场主便一饮而尽,并用这些奶招待客人。但没有人受诱惑。Farag已经告诫同事拒绝喝这些奶是无礼的,但他表示大家很希望晚一会再喝挽回了局面。于是工人装了8瓶奶,并将它们装到了Farag的车上。
荷兰—卡塔尔研究小组在刚递交给《欧洲监控》的重要发现中表明,他们发现MERS病毒存在于超过半数的被激活感染的动物的奶水中。但目前尚不清楚病毒直接由乳腺分泌,还是经由其他途径进入奶中,例如新生骆驼的唾液或粪便。4月,美国研究人员也表示,在未经高温消毒的骆驼奶中,MERS病毒能存活至少3天。Koopmans表示,虽然感染风险尚不清楚,但煮沸是明智的。
Farag等人来到另一家养殖场,这里在2013年暴发了MERS。农场主表示他的骆驼从未离开过养殖场,研究人员也不知道它们为何会感染。有可能是人们从其他地方感染病毒并传染给骆驼,或者人和骆驼都是从其他地方感染了MERS。
另外,作为历史悠久的运动,骆驼赛跑是有钱人喜爱的消遣,而且现在这种运动已经成为一个国际化、价值数百万美元的产业,在这里,一头骆驼价值500万美元,甚至1000万美元。新赛场被兴建起来,骆驼所有者将骆驼和看管者从沙特阿拉伯、阿曼和阿联酋等地运到这里参加比赛。Farag表示,这也是“新生活方式”的一部分。Farag指出,骆驼在夜里来来往往,他想知道这种新生物钟是否会为这种动物造成压力,并削弱它们的免疫力。
多哈屠宰场
每天,10~20头骆驼会在多哈屠宰场结束生命。卡塔尔研究小组已经从这里的工人身上收集了数百份样本,以检验他们是否携带抗体。Koopmans表示,研究人员也采集了骆驼从“头到尾所有部位”的样本,其中包括鼻部、口部、器官、肠、尿液、淋巴、肾脏和肝脏。
荷兰科学家希望能精确了解这些样本是怎样被收集的以及屠宰场是如何运作的,以帮助解释数据。污染很容易发生:如果你刺穿一个组织来取另一个组织的样本,你的刀可能运输了病毒。
该研究小组完成其卡塔尔骆驼生态系统调查工作1周之后,卡塔尔卫生部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了相关工作成果。重要发现包括,109位骆驼相关职业者中有8.7%已经携带MERS抗体,这表示他们曾在某一时刻被感染。被病毒感染的骆驼工作者病情并不严重。约20%的被病毒感染的骆驼会在粪便中排泄病毒。
这些发现表明,MERS比预想的更普遍和更不致命。“这是我们第一次更好地知道社区中有多少MERS。”世界卫生组织(WHO)的Peter Ben Embarek说,卡塔尔—荷兰合作“展示了应该做些什么”。
Ben Embarek还表示,基于这些发现,WHO将很快更新其预防MERS的建议书。卡塔尔政府也已经发布新指导方针,以帮助骆驼工作者预防MERS。但人们是否采用这些方针还须拭目以待。(张章)
《中国科学报》 (2014-06-19 第3版 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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