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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在镇海城的东北角。
唐宋时代,就开始建制集镇,与海外通航经商。北边是由西向东的凤凰山,南面是息云山和岚山,东有“澥浦山(泥螺山)、巴子山、棋盘山、走马堂四岛礁”遮风,小镇被凤凰和息云二山脉所荫掩,船只蜿蜒进港时,犹如投怀入抱、一路渐入佳境。
纵横交叉的小巷,由北街与老街(大路街)形成十字交叉成市。老街南北走向,北有凤凰山脚下四季不涸的凤凰漕,南有息云山麓清澈甘甜的“深漕(池)”,一条大街把他们连接起来,犹如一个青年后生挑了二个水桶。青赭色的大块板石铺就的大路街,车咕噜辙痕迹依稀随处可见,下过雨后,泛着青光,赤脚走在上面的感觉,那叫一个惬意。
自从东洋人轰炸杭州,把阿爷在杭州的商店和作坊都给炸没了,家道渐渐中落,留下的也就是乡下一栋应该有百多年的老屋和院子。院子里盛开的紫薇花,高耸的杨柳树,当作篱笆的木槿树……马头墙、石雕、牌坊等,刻于白墙黛瓦的青苔印痕,伸手触摸斑驳的墙面,承载着家族记忆和患难轶情,时常萦绕在心头。传统的文化教育,秉承的田园性格,在外面闯荡多年后,总想着叶落归根时,尽所能为家族为家乡做些什么的。由此,想象着将老屋的院落修缮一番,有氛围有怡情,以邀约来自四海的亲朋师友再续“学术茶馆”式的交融和争鸣,既助这个群体一个几代人迭代的工业软件中国梦,也添个人一份毋忘先人的生生不息乡村情。
年,是流泊外乡游子挥不去的清欢。过年,就是回家往炉灶里添一把火,坐在炉膛前吃阿孃给的第一块糕团,房顶冒出袅袅青烟;过年,就是用阿爸嘴上的那短短一截烟头,点燃压岁钱换来的鞭炮,抛向天空,捂住耳朵,听一声“辟啪”声响;过年,就是在包汤团的时候塞一块硬币,留意着究竟是给谁咯着了牙,把一年的财运和福气带着走……“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直到有一天,老屋倒了,院子没了,才知道,这一天,家乡,成了真正的故乡。
新的一年来了,一则来自邵践兄家乡的报道:象山“枇杷花开”惊艳浙江“金宿”!让人油然想起前些年去那里吃过满山的甜滋滋枇杷、海天一线的良辰美景,也联想到故乡的点点滴滴。伴我慢慢长大,伴我闯荡天下的老屋、小院、花草、树木……,如今,承载着已被尘封的回忆,又伴我入了梦乡。正如所说“记忆中的年味又回来啦!乡味传承和古建筑(邵家大院)活化利用巧妙融合,让历史文化遗产成为公众的时代记忆,让历史文化和现代生活融为一体,实现永续传承。”
邵践夫妇无疑是令人羡慕的,“人们若是一心一意地做某一件事,总是会碰到偶然的机会的。”这对幸福的人儿,梦想成真,将自己诗般生活与红红火火乡村繁华相融合,成了薪火相传、繁荣未来的先行者、践行者。重要的是,能做自己喜欢而又给人带来快乐和愉悦的人,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和向往的事。此时,这种感觉和祝福,同样无人可及。
吾心安处是江南,枇杷花开时分,可遇不可求的情境,够醇,够精致。
景色旧曾谙,能不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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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4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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