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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跳楼为那般?
——从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吴龙噩耗说起
喻海良,2012-06-19
今天,又一个消息让已经“严冷”的教育界增加了一层白霜。人间6月又飞雪,可惜不是南半球。6月16日,中央音乐学院吴龙教授从自家住宅17楼跳下,不幸身亡,享年52岁。以下是吴老师的一些资料:
吴龙,1959年11月10日出生于上海。父母任教于上海外国语学院俄语系,他从5岁开始学习钢琴,14岁在上海登台演奏全套肖邦练习曲和前奏曲,20岁时考入总政歌舞团,同年被保送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深造。在国内,他是著名的歌剧声乐艺术指导,也是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和硕士生导师。在美国,他是波士顿大学音乐艺术博士,也是美国音乐荣誉学会终身会员。年轻时,吴龙以全A的成绩,获得美国布法罗纽约州立大学音乐硕士学位。在布法罗的5年期间,他担任布法罗歌剧院艺术指导,曾与世界著名指挥家、歌唱家合作排演了20余部歌剧,被誉为“学者型钢琴演奏家”。
有时候,我常说“天妒英才”,加上年初中国人大年仅39岁曹廷炳教授校内跳楼身亡。一瞬间少了两个精英。只能说,他们如两颗流星,在黑色的夜空里面,虽然曾经美丽,但还是匆匆走了。
一个老师,已经熬到了教授,为什么还会走上绝路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当然,吴教授的过世,现在还没有公布正式的原因,这里不讨论。但是,我想说说中国普通教授的一些“不容易”的地方。我说的这里为难之处,当然不包括那些院士、长江们,虽然他们可能也有这有那的不容易的地方。
(1)学术界人际关系过重。理论上讲,在学术界里面“闯荡”的人,很多都是不愿意“天天应酬交际”的人。我们喜欢的是真正的、纯粹的、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希望简单的生活。然而,很多时候,事与愿违。为了项目,为了课题,为了生存,不得不跑着跑那。不敢打包票,中国的教授中不知道是否超过50%有高血压或者酒精肝?
(2)普通教授话语权太少。肯定有很多人站出来说话,都教授职称了,话语权还少,让那些副教授、讲师们怎么活!的确如此,在国内,普通教授话语权真的少的不能再少。在澳洲,副教授其实就是lead了,教授那绝对是lead。然而在中国的很多高校,普通教授是lead吗?有时候不得不听从一些“官”的指挥,不得不听从一些“头衔”教授的使唤。有一个朋友给我开玩笑说,等他当上教授了,谁也不鸟了。然而,现在真的成了教授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低头哈腰,唯命是从。
(3)社会对“教授”的期望过大。前两天,有一个朋友给我留言,问我在某大学能不能说上话,他的一个亲戚今年高考,成绩不是很理想,看看能不能弄一个自主招生名额。我的神呀,我才混几年的,而且我人还在国外,那有这样的能力了。但是,他自然不能理解,因为,在他们眼里面,“教授”就应该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干。也是因为社会对“教授”的期望过高,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普通教授的外在压力。
(4)普通“教授”待遇太低。每一个人,都要“吃穿住行”。要让牛挤奶,也必须先吃草。然而,现在的教授们,吃的是枯叶,挤的是鲜血。很多普通的教授的工资,才几万人民币每年,老婆没有工作,孩子要上学,老人退休在家,房贷月月要扣,物价天天在涨。有时候,父老乡亲以为这些教授们在外很牛,常来走门串亲,等等。当然,比“教授”穷的人应该还是有很多的。但,他们的社会消费应该远远低于这些教授们。
(5)学生不好指导。现在的学生,都是明日的未来,都是将来国家的建设主力军。今天他是你学生,明天他就可能是你“恩人”。为了,培养好每一个学生真不容易。以每年招生2个博士2个硕士为例,每年要想出4个以上的有研究意义的方向。如果没有,还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心理面怎么评价自己。同时,每招收一个学生,还要提供实验经费、生活补助等等。所以,普通教授真的只能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6)压力没有地方得到释放。教授,其实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都是感情动物,都有压力需要释放。然而,很多时候,教授们又受到社会的不公平“监督”。如果某教授经常去KTV、酒吧等场所,肯定会有新闻头条在等着他。也因此,普通教授内心的那些压力怎么释放呢?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否则,随着社会压力的增加,走不归路的教授可能也会增加。
教授跳楼,真的很不应该,你代表着国家某个领域的顶级水平。还有很多人,等着从你身上学习……
您是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但风中,传来了你留下的疑问,教授跳楼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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