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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 回乡奇遇
1977年7月20日,我们第一次带着出生16个月的儿子回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那里的交通不太方便,回家要乘坐五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或者要乘坐一天一夜轮船再转汽车,我们选择坐长途汽车。出发那天,天气晴朗,气温在39℃,加上一段时间连续高温晴天,让人感到一天24小时处于蒸笼中一样,热燥得很。清早,我们抱着还在睡眠中的儿子赶早出发,乘公汽来到长途汽车站,上了长途汽车,7点便开车踏上归途了。
汽车在行驶中,太阳把车烤得很热,在速度30多里的汽车运动下,打开窗户吹进来的风虽然带着热辣度和灰尘,但是还是给人有心里解凉感觉。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下午一点左右,我们到了离家最近的中途停靠点。我们打开阳伞,抱着儿子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人像掉进了烧饼炉,身体处于烘烧之中,脸上似被煎烤,浑身汗如雨下。这儿离家还有八里路,而且只能从垸中田野小路步行。我说:“这怎么办,要走一个多小时,小孩怎么受得了!”张眼四望,一望无边是田野,没有村庄,没有树荫,只有天上的火球,烈日高照,赤日炎炎,阳伞像被撕掉布一样没有一点作用,无地方可躲避。我非常着急,心想,这怎么办才好。此时,刚才还晴空万里无云的天空从西北方向飘来一朵小云,很快移到我们头顶上,遮住了太阳,在我们所在地形成一块直径约2-300米左右的圆形荫影,我们顿时感到被人移走烤炉一样。我们往前走,云也缓慢地总是跟着我们往前移,就像给我们撑着一把巨型大伞,地面留下阴圈,可是四周仍然是大太阳晒着。因为我们是在田野小路走,小路曲折,经常要改变前进的方向,可是云彩总是跟着我们在头顶上飘移。我很庆幸,很奇怪,真是天助人。我们曲曲弯弯走了8里路,阴云在我们头上跟着飘移了全程,使我们一直未被太阳照晒,儿子也心安理得地在怀中舒服地睡觉。
进入村子,老妈听飞奔报信的村童们说我们回来了,搓着两手,带着满脸笑容,颠着小脚快步跑出门老远迎接我们,她接过了孙子往家走。此时云彩消失,烈日照晒如常。
回到家,一家人喜不自胜,爷爷奶奶欢喜得不得了,我们也同乡亲们叙说家常,只到天黑。我们一路劳顿,吃完晚饭,洗过澡,便早早休息了。
(2014.7.20.)
二0一 偷 南 瓜
在农村走集体化道路的时候,土地都归公社集体所有,为了保证社员吃菜,规定分给每户1—3分田的自留地,按人口多少确定面积大小。一般来说,自留地很少,各家种的菜勉强够吃,这还得要会优化种植,而且种的品种也不能过多。有的人不是太勤劳和不会谋划安排,经常就缺菜吃,只好用咸菜、炸糊椒代菜下钣。有的人便想点别的办法,夜间出去到别人家的菜地里劫富济贫、顺手牵羊。
南瓜和冬瓜生长的藤长,占地面积大,生长周期长,不少家里不种它,所以比较稀少。可是喜欢吃的人也多,况且摘拿起来方便。胡大妈家里的南瓜从开花、结瓜、青皮、长大、成黄,眼看就要瓜面上霜长老,可以摘下来保存到过年。大妈看着几个圆滚的瓜心中就欢喜,像心疼宝贝一样,每天都跑到地里看两次。有天早上胡大妈到地里去看瓜,傻眼了:全部瓜都不见了。她当时就急了,在地里大叫:“谁把我的瓜偷走了?该死的,吃了让你不得好死,短寿!”胡大妈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决定要出去,在村里骂他偷者一场。我们那儿骂人最恶毒的就是拿起砧板和菜刀,边骂边剁,有腔有调有节奏,时快时慢,抑扬顿挫,就像演快板书一样。胡大妈决定从村头骂到村尾,出出恶气,让偷瓜者能听到,让大伙谴责。胡大妈边往村头走,边想怎么骂(咒);今天要换个骂法。
胡大妈开骂了:“哪一个黑良心的懒狗日的东西,你给我听着!你偷了我的南瓜回去,等你全家人吃了,一个个都长生不老!”她边骂边剁,每骂一句就用右手拿的刀在左手拿的砧板上剁几下,高潮时连续剁一阵子再骂,她从村头一直剁到村尾,差不多把小偷都剁成肉泥了,方才解气。
在返回的路上,她也觉得口干舌噪、声嘶力竭了。有人听了她的咒骂语,很不理解。别人咒人,都是骂他早死,短阳寿,不得好死,她为什么祝福小偷长生不老呢?于是就拦住她问原由。胡大妈解释道:“长生不老?就是我要他家年轻的不断地生(长生),一个也长不大(不老);我要他家年纪大的一直活下去(长生),就是死不了(不老),我还怕折磨死他的?我让他年老体衰,混身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伙听了她的稀奇说法,齐声“哦!”
胡大妈对自己有创意的骂法很得意,骂了一通很解气,随手举起砧板再补骂几句,也是向大伙表演一下,刚骂了半句:“长生——”她突然停住了骂声,停住了刀,砧板上流出红血了,胡大妈一看不好,剁到自己的手指头了,赶快往家里跑,找布包扎去了。
(201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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