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全国教育领域最热议的话题之一就是新一轮的学科评估、“985”和“211”的退休和即将启动的“双一流”高校建设了。新一轮的学科评估报告已经交上去。大家都在诚惶诚恐地带着及其焦虑的心情，无耐地等待着。到时肯定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我在田纳西大学植物科学系工作，在南农兼职。在美国访问过很多大学，也在国内不少“985”和“211”高校访问过。很多国际朋友也来中国的高校访问，我在国内也接待过不少。大家总是会直接或间接的聊聊这个话题：用什么最简单的指标就能反映和衡量一个大学的水平？我觉得普通教学楼卫生间提不提供擦PG的纸是个再简单不过和可验收的指标之一了。

我来说说原因。

根据我看到的另一个数据，我记不清来源了（来之科学网）【据媒体2014年11月报道，有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7月，占本科数量14.3%的“211”“985”高校拿走了全国七成政府科研经费，其中，2009年至2013年间，“985”拿走1394.94亿元，占总经费52.7%；“211”拿走510.66亿元，占总经费的19.3%，其他高校仅占28%。”】。最近还听说“双一流建设”预拨了一批资金，有些学校拿了5000万，有些学校拿了近亿元，某些高校据说拿了14个亿！但我在国内不少前“985”和“211”学校访问，行政楼的卫生间连个擦PG的纸都没有，一般教学楼就更不用说了，这在美国和欧洲简直不可思议！

为什么有没有擦PG纸可以作为一个直接的最简单的评估指标（一个本科生半天就能把北京的985和211学校排名搞定，电话、qq，微信问一下）？因为卫生间的擦PG纸折射大学的最最基本的问题：办学理念和对大学老师和学生的最基本的认知。

几千万，上亿、十几亿的大学经费用到那儿去了？连卫生间的擦PG纸都供不起？还是不够重要？全球大学排名，有一个“印象”分，一个国外教授的“进去了又折回来”“蹬在那儿无法离开”的一个“尴尬”就把全球排名、亚洲排名前xx的名声给毁了，把脸全丢光了！这是一个理念问题！从这点小事可以看到一个学校以什么为本。

全国最一流的100多所高校，老师教书育人，本科生研究生交学费学习，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免费用擦PG的纸的福利都享受不到，还妄议什么“小康”“大康”？“共产主义”在中国已发展到如此高的程度：共了你的擦PG的纸。这也太奇葩了吧？

有人说，放了，就被偷了。是怕被打扫卫生1阿姨拿回家，还是怕老师、学生偷？如果老师和学生的素质都这么差，大学整天政治学习、“三个代表”、“三严三实”、“两讲一做”的宣传效果呢？大学老师学生的素质真的这么低？记得90年代国内刚刚开超市时，几乎没有人觉得超市能开下去，“还不把东西全拿光？”结果呢？别说那些卖名贵的产品的店，现在就连为市民开的小小的便利店都是敞开的。大学员工群体素质难道比整个社会群体还要低？这是一个简单的认知问题：怕老师学生偷擦PG纸，你是被当成人还是当成小偷了？时下不是都在讲各种自信吗？这点自信都没有了吗？那还教什么书？育什么人？关门吧！

如果高校员工的素质真的这么差，我们的一流大学从何说起？至今培养的人才就这素质？这就是这么多年的教育成果？改革开放的成果？够不够国家发明二等奖？科技进步二等奖？我们还有什么颜面打着广告在全世界高喊：“我校在全世界全中国排名前xx”？

高楼大夏必须建在坚固的地基上才能几百年不倒。一流大学的建设必须从微小的事情做起。整天喊着世界一流，忙着国家奖，SCI论文，七花八门的人才项目，而卫生间提供擦PG的纸都做不到（再看看我们的实验楼里有多脏，再看看研究生排队报销排几个小时，一天能拿几个号），这些最基本的、最容易做到的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世界一流？如果真“打造成”了，这样的一流大学恐怕也就是悬在太空中了“高大上和白富美”了。

其实，这种小事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用心做。因为他们不在排名榜的指标里。应该说没有这样的理念—从小事做起，从实事做起。把小事做到、做好，打牢根基，才能建成真正的“由一流公民工作”、“培养一流人”、“服务一流社会”、“做出一流科学”、“别人说你一流，而不是自喊一流”的一流大学。自然而成，而不需要“打造”！只有这样的一流，才能承载真正的“中国梦”。否则，无论砸多少钱“打造”世界一流大学，也就是一个“中国梦”！

起因：和国外一个朋友访问某大城市某著名高校，他去了卫生间，又匆匆折回来了，悄悄说：宗明，国内高校卫生间都不给擦PG纸？我笑笑（脸红了！你懂的！换上你，你不会吗？），我从包里拿了一小包擦脸的纸给他，去擦PG了。有感而发。为了能证实这不是个别高校，我还请北京的一个朋友去调查了全国人民心脏的城市的最著名的n所中的两所（其中一所预拿的钱超过10亿！），看看全校上大课的教学楼有没有擦PG的纸，有证人为证，没有！如果上纲上线了，得罪了各方神圣，我先谢罪了。我知道，如果按我父亲（一个小学教师）1957年说了几句话就被赐给一顶“右派分子”高帽的标准的话，我这些感想，肯定够“右2”了，够进“秦城”了。但确实是我的一些发自内心的一些担忧啊。但愿是无虑自忧。虽然回来久了，慢慢也麻木了，但这件事也太丢人了--而国人又是最爱面子的。

大家都来吐吐槽：用这个最简单的指标，给全国最有钱的前“985”大学排个名吧。

程宗明  2016年7月21日，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