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Cornell，安顿下来后，我们系的刘富文教授（Dr. Frank Liu，来自于台湾，李登辉的同学！）教授带我去见系主任，Dr.Gene Oberly，一个六十开外的老教授。他第一句话是“How's going?" 我还在process 那是什么意思: 出国前学到的第一次见面时的问候语不是“how do you do”吗？正愣着，他接着说“You need to improve your English!" 这次我听懂了。听懂了，但却懵了！我想这下完蛋了，第一次见面就留下如此糟糕的印象！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时自己的英文就是那么个“water level”！凭良心说，他一点没有冤枉我！后面就是刘教授帮我介绍了点情况，然后说了再见。

我离开后，气得我直跺脚！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怎么这么差啊！真想在自己PG上踹一脚，但踹不着！没办法! 但冷静后，我想，我必须采取行动！这样下去肯定完蛋！几天后，我们开始了Summer English 课程，听说读写全有。经过6周的强化，总算好一点。一年后，我找了个理由又去见系主任，和他聊了一会儿。虽说不是很流利，但至少能交流。记得他问我“你现在用英语还是中文思维？”，我说还是用中文。他说如果用英文思维了，你的英语就过关了。但这个关其实到现在也还没全过！

要真正过语言这一关，其实是很难的，就看你用什么标准了。看看周边中国人的中文，你就知道了。这和你在那个环境生长多久有一些关系，但好的语言一定是自己花精力去提高的。我的英语在读完博士时还是非常非常差的(一点不自谦！）。虽然能应付日常的交流，但到专业水平还是差太多了！通过很多年的努力，现在才觉得“还算可以”了，但还是局限于日常应用和本专业语言。我的英语口语水平的大幅提高是我在做教授以后在餐馆练出来的（这个以后再专门介绍）。

不过即使到现在，我还是认为语言是我进一步向上发展的最大阻力，因为随着职位的变化，需要的语言水平和使用的语言、以及语言技能是不一样的。对你的期望值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现在是Horticulture Research（园艺研究）的主编，还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语言能力的提高，是无止境的，是要花一生精力的。

现在的年轻学生，英语大多比我们那时要好很多很多。来美国后绝大部分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的语言问题。但你竞争的对手的水平也大大提高了，所以，你还得是你同龄人中最优秀的。虽然船高了，但水也涨了！其实在中国竞争也是一样的道理。但更多缺乏的是吃苦耐劳和奋发向上的精神，既个人的整体素质问题。

所以我总是建议我在美国的学生和访问学者，利用有限的时间提高英文水平！那会是一辈子受用的！耽误一点科研没有关系。但这种机会不会总是有的。还有，就是不要老是扎在中国人的圈子里。提高语言，特别是听力和口语能力的最佳方法就是敢说，融入当地的文化和社会圈子，虽然你可能永远也不能真正熔进去，但要试图去做，这样提高语言能力就会事半功倍。

我在美国这么多年，会遇到很多在美国呆了10-20年的华人，英语说起来还是结结巴巴的！这样的人是很难得到提升机会的。往往有很多这样的人还特别喜欢抱怨不公平，不给机会。设想一下，你连英语都说得结结巴巴，怎么去和人打交道啊？“领导”的主要工作时和人打交道，而不是和物打交道。

程宗明，2015年7月20日 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