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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新英兰海岸一隅的罗德岛,它的全称为“罗德岛与普罗维登斯庄园州”。罗德岛面积仅有四千平方公里,是美国最小的州。虽然它名字叫“岛”,其实大部分位在陆地上,但是也有着丰富的海岸线,故名“海洋之州”。罗德岛的历史起源于四个世纪前的清教徒避难与普罗维登斯庄园,这些见证了它的早期庇护功能与田园风格。
从历史和地理上来看,小小的罗徳岛州并不是早期中国人的常有涉足之地。即使在今天,华人在该州的定居数量仍然非常有限。一方面,虽然罗德岛大面朝向大西洋沿岸,但长久以来的海上重要来往,基本由东北的波士顿和西南的纽约两大著名港口城市所承载;而它背靠的,是拥有着深厚殖民底蕴的康奈蒂克州-更以其在陆路上优势吸纳和储留了新英兰地区流动的精华,这里也包括从事商贸和教育等活动的中国人。
然而,罗德岛看起来拥有着较为久远的中国人活动历史。1908年《普罗维登斯日报》的一篇报道中,提到本地的一项文献记录:早在1818年,一支消防队扑灭了位于Stampers街上一场火灾。这场火灾是由“一名中国人”燃放烟花引起的。报道说,那名可怜的中国人,过于热情地参加了当地的一些庆祝活动。
这里还有一个相关的有趣情节,就是1818年同年,在西邻康奈蒂克州西部的康沃尔神学校,有一名中国人学生黄阿四和一名马来人学生约瑟夫•波堂,同时入学就读。这位叫波堂的马来人,原本在广州卖身为奴。后来他主人把他送给了在广州从事贸易的罗德岛商人Samuel Snow,后者又把波堂带回了普罗维登斯。所以这里不排除一种可能:前面放烟花的是“来自中国”的马来人波堂;或者是黄阿四-他也随船同来罗德岛。
“放烟花”这宗据今已有整整两个世纪的偶然事件,也是罗德岛州最早的中国人活动记载。这名中国人没有具体名字和经历等资料,依历史背景,应该是当时“老中国贸易”商船带到美国的。1784年“中国皇后号”从纽约到达广州后,美国东北部地区与中国的贸易往来日渐增多和范围扩大-尤其是包括罗德岛在内的新英格兰沿岸港口城市。
罗德岛官方人口普查中出现中国人居住的记录,则是在美国“内战”最后一年的1865年。
罗德岛历史上陆陆续续有中国人移民迁入普罗维登斯,则是在1870年代。1870年在美国华人历史上,是一个转折性的时间点。在这一年,西部铁路华工开始大批量的南迁和东迁。罗德岛北邻的麻萨诸塞州,就有北亚当斯的桑普森鞋厂从加州输入七十五名华人劳工。与此同时,也有少量的中国从西部人来到东岸寻找商机,他们在罗德岛的普罗维登斯开设洗衣店。在当时,洗衣店是为数不多适合中国人移民的生意之一。因为它投资较少,对英语语言的要求也低。
中国人移民真正在罗德岛引起社会关注,是在1876年。《普罗维登斯日报》的一篇文章高调报道这些“天朝入侵者”,有着“可笑的、双音节的名字”;并且他们的书写潦草难认。这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普罗维登斯当地白人的娱乐之源。然而,来自本地的歧视在一些时候又表现的不是那么“有娱乐性”。1908年的《普罗维登斯日报》上提到:洗衣店的中国人经常被骚扰甚至被抢劫-他们已经洗完的衣服被抺上泥巴,有时候泥巴会被掷到店里面。
1899年9月,普罗维登斯市政会(Common Council,相当于市议会)提出一项议案:未来不再对中餐馆业主颁发经营执照。《普罗维登斯日报》则证实,对于该市现有的五﹑六家中餐馆,警察部门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次投诉。然而,市政会的认知却是:那些地方(指中餐馆)是“违法乱纪的窝点”。因为不仅有妓女们在那里勾引年轻男子(指中餐馆里的中国人),还时常发现有鸦片烟管丢弃在那里。
最终,普罗维登斯当局对这些中餐馆出台了一系列羞辱性的法令,包括1909年警察局命令中餐馆“拆掉柜台和准备食物的房间入口处所有的门和布帘”等。当地舆论对“所有的东西都置在一个开放的空间”表示宽慰,这样也会消除外界对那些门后面可能有的奇怪和不正常行为的猜测。事实上,其它族裔所拥有的餐馆,并没有得到中餐馆这种同等的“礼遇”。
虽然处在这样严峻的逆境中,普罗维登斯的中国人社区仍在缓慢发展。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人移民中几乎没有女性。1895年,罗德岛州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大约有105名中国人生活在普罗维登斯郡(位于罗德岛北部,包括州府普罗维登斯,是该州最重要的郡和地区)。其中普罗维登斯市有76人,女性的人数则为零。这种奇怪的现象不仅在普罗维登斯,在美国所有的城市都是一样。根据1900年的联邦人口普查数据,在美国,每100名中国女性,对应1887名中国男性(即男女比例约为19:1)。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因为中国人的风俗,要求出外闯荡的移民的妻子们留守在家里伺候丈夫的双亲。所以大批的中国男子只身远渡重洋来到美国。他们很多人在来的时候,已经计划好赚些钱就返回家乡。而事实上,他们呆在美国的期间,把钱寄回中国供给家庭。
1875年的佩吉法案(Page Act,),严禁“所有日本人﹑中国人及蒙古人进入美国,从事不道德和淫乱活动”。这项法律赋予权力,对申请签证的女性进行羞辱性的严格问题盘问,如有破绽,就不给以签证。对于中国女性,首先怀疑她们会是前来卖淫。事实上,1870年代晚期,在旧金山有多达900名中国妓女。这些年轻的女孩儿,大多是通过婚姻欺骗到美国,然后被绑架﹑卖身﹑关押或引诱到“中国城”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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