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滞家中不觉数日，木木然有百无聊赖之感。自是：梅落枝犹寒，心闲人意懒。 
是日，睡眼惺惺不觉日高鸟悦雪晴。起而踏雪院中，盈盈然可赏目吱吱然可悦心，某始以此为乐。兴起，忽闻一朗声召余曰：“日暖心踏雪无痕，无风自惊千鸟峰。如此佳日，子何不赏雪千鸟峰？”某诧道：“缘何？”“自余”“然”，语毕，幽人现，始觉日光夺目，不能辨其面首。 
既而行至一巨峰下。仰观，高可入云；纵眺，不知所终。唯峰林巨木森森，林中众鸟莺莺。怪石当道，清泉破空。日断林风，月撼山魂。某不由称奇，时幽人笑余曰：“此何为奇，因何为怪？自然之小技耳，不足奇怪。”某犹疑之，不觉腾空御风林中。观脚下，一巨鸟摇翅翻飞，神视自若，气若游仙，似有曾相识之感。踞鸟背直上万里鸟峰，神识索然，貌合神离。久而山风袭面，实觉骨寒。然观四周，青云萦绕，翠松涛涛。巉岩危卵，星罗棋布。夕阳初照，暮雪妖妖。云深处，潜龙吞吐其中；夕照时，银蛇横舞当空。某欣然歌曰：“渺渺兮云浆，破云海兮轻舟扬;浩浩兮千鸟，齐一鸣兮振八方。”时幽人现某侧戚然叹曰：“千鸟之上，气吞万里，象纳八方。驾天地而小万物，临乾坤而绝凡尘，世之奇观美景无不尽收眼底。然，千顷幽丽，良难自晓。斯人已逝，唯余独怆，子知之乎？”某正色而对曰：“天工开物，始有自然，自然而化，非常之观。美景，自然之属也；奇观，天工之作也，非吾二三子可尽享之。孤弦鸣而无声，独缶奏而无音，不亦悲乎！然于千鸟之上，孤鸣则闻高山流水，独奏而观千鸟齐飞，不亦快哉！”幽人笑而不对，同观千鸟奇景。
日暮益寒，某辞而幽人别于峰下。疑道：“子何为者？”对曰：“昔年逍遥之鹏，今日飘零一鸟。御千鸟于峰上，待斯人于心中。”某笑曰：“噫，鹏亦有心乎？”对曰：“子无心！”
某惊，大醒。是夜，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