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出国次数不多，仅仅到德国的汉诺威去过一次。莱布尼茨的后半生就在汉诺威度过的。而我就是应汉诺威的莱布尼茨大学去开了一次纪念莱布尼茨的世界大会。会期10天，我运气还真不错，我的报告在头一天下午便做完了。余下的这些天，我就边开会，边观察社会。观察德国的社会，这是件很有意思事情。

会议为我提供了住宿，离莱布尼茨大学不远。走个一站多地就到了。会议有好多分会场，由于是世界大会，各种主题的讲演都有。不过我也只能挑些我能听得懂和感兴趣的主题去听。余下的时间就到汉诺威城区走走。

汉诺威城不大，我不大乐意走路。就在路边咖啡店坐坐。我去的时候季节正是德国最好的时候，眼光普照，暖洋洋的很舒服。根据我的观察，汉诺威也是个老年人比较多的城市。白天老年人在老城里挺多，有老二口，有单个的老头和老太太。见到他们悠闲的样子很是让我羡慕。夕阳无限好，果真是这样。但如何近距离观察这些老人？跟踪！我见到几个我觉得有意思的老先生，于是便跟着他们走。看着他们陆陆续续进到一家啤酒屋，我也跟着进去了。进到里面却没有找到他们，于是我便问营业员，她告诉我那些老人都到了二楼。那我也就上了二楼。果真他们都在那里。

我在这里见到的都是年纪大的老先生。三三二二坐在沙发上，要上一杯啤酒，坐在那里看着风景。很是惬意。这些老人互相都认识，见了面都打招呼。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老人很朴素。从岁数看似乎都受过二战的苦，知道生活的艰难。在酒吧里，他们也就要瓶啤酒而已。但是，他们也并非没有嗜好，那就下点儿赌注。都说中国人好赌，看来也不完全对。酒吧里有好几台大电视，上面有英国的赛马、赛狗等。只要你乐意，就把你觉得能跑赢的马或狗写在一个卡上，再把自己的赌注交给服务员，交易就完成了。我在旁边看着，发现他们的赌注并不大，图个乐子而已。邓爷爷在谈香港不变时就说过，舞照跳、马照跑。看来不仅是香港如此，所谓的“资本主义国家”似乎都是这样，至少我在德国见到的是这样。据说国外凡是能拿来赌的都可以下注。例如，那些职业体育赛事都有赌博公司经营，让大家下注。

我住的是一家伊朗人开的小旅馆，一栋三层小楼。老板在德国有博士后的经历，是学化工的。但是却没有到工厂，而是自己开了个小旅馆。汉诺威的纬度比北京高，天亮得早。很早就有太阳出来了，可是一看表却只有6点钟。打开电视，并非什么新闻之类，而是动画片。这令我大为不解。我想德国的小朋友不至于起这么早看动画片吧。我就问老板，怎么那么早电视台就放动画片呢？老板告诉我，那些动画片不是给孩子看的，而是给老人。老人觉少，起床早。他们只要身体好，能自己照料自己，就自己单住。那么起早了，干什么？看看动画片吧。不知道他们看的动画片是什么内容的，是不是他们儿时看过的？俗话说，老小、老小，这不光是中国这样说。德国也是这样。老人一早晨起来看动画片，就是一种典型的体现。我在汉诺威只住了10天，浮皮潦草写了点儿老人的事情，管中窥豹而已。

人是孤独的，尤其到了老年。但耐住寂寞，忍受孤独，就有美好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