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信息哲学的研究纲领在国际哲学界已经得以确立。英国牛津大学哲学系弗洛里迪的两篇文章《什么是信息哲学?》与《信息哲学的若干问题》(Open Problems in the Philosophy of Information)可被视为信息哲学诞生的标志性工作。前者阐明了信息哲学的基本观点和任务,后者则给出了信息哲学的问题域。《信息哲学的若干问题》是弗洛里迪于2001年8月在卡耐基—梅隆大学主办的计算机与哲学大会的司马贺计算机与哲学讲座所做相同题目的讲演修改成的。在这次讲演中,弗洛里迪仿照著名数学家希尔伯特于1900年在国际数学大会上提出23个未解决的数学问题的方式,为信息哲学提出了5组18个大问题。位于中心的是核心概念“信息”,其余各个问题被归入以下四个方面:语义、智能、自然和价值。《信息哲学的若干问题》刊登在2004年7月号的《元哲学》(Metaphilosophy,vol. 35, no. 4, July 2004, pp. 554-582)上,这里刊出的是该文的第三部分。
信息
“信息”这个词在信息论的一般领域已经由各位作者赋予不同的意义。至少,这些意义很可能在某些应用领域充分证明是有用的,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做出永久性的承认。几乎不能指望一个单一的关于信息的概念能够令人满意地对一般领域的各种可能的应用负责。——C. E. 申农
将相应的空间解释为一种意见空间之后,每种外延方法均可赋予一种内涵式的解读。在所谓的意见空间中,对既定的接受信息者的知识状态而言,信息被视为一种减少不确定性或惊奇水平的度(在技术上这便是“有意义的信息”)。通信理论按语法的方式将信息处理为一种物理现象。它对于信息的有用性、相关性、意义、解释或数据的关旨性(aboutness)不关心,它所关心的是在未经解释的数据(信号或讯息)中有关细节和频率的水平。通信理论提供了一种成功的数学理论,因为它的核心问题是追问是否传输了信息以及传输了多少信息,而不是传输了什么信息。其他的五种方法都是在问“什么是语义信息?”它们试图说明信息是语义内容,通常采用一种命题取向(例如,分析诸如The cat is on the mat之类的命题)。那么,通信理论是否给出了任何一种语义信息理论的必要条件?这些语义信息的理论相互兼容吗?是否存在一种逻辑上的层级关系?先前的各种方法是否也对数据的观念做出澄清?根据我们对这些问题群的不同回答,信息哲学的大部分问题都会具有不同的含义。的确,由于对信息(诸)概念的不同解释,各家的立场或许比一开始时所表现的要更兼容一些。
2、什么是信息的动力学?
这一问题不涉及管理过程的性质(信息查找、数据获取及挖掘、信息采集、存储、处理、编辑、格式化、聚集、外推、分布处理、验证、质量控制、评价等等),而是涉及信息过程自身,即输入端和输出端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事件。作为一种数据传输的数学理论,通信理论给出了任何信息的物理通信的必要条件,但这只能说是一种辅助性的。信息流(被理解为借助某个参照物的某些数据,信息的载体和传输在一个分布式系统中根据各种规则成为可能)成为逻辑研究的核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个问题尚需全面探究。某物何以成为某它物的载体?此问题尚未能根据关旨性的关系进行表述,这需要结合有关意义、指称和真的讨论(见问题4和问题5)。这里所涉及的是作为信息载体的数据的性质问题。此问题在符号学、解释学和情景逻辑中起这主要的作用。它与信息的自然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他种类的逻辑,从经典的一阶逻辑演算到认知逻辑和提问(erotetic)逻辑,都提供了有用的工具来分析信息逻辑(“S有信息表明p”的逻辑),但这其中依然有许多工作要做。例如,认知逻辑(“S知道p”的逻辑)便依赖知识的信念(doxastic)分析(“S相信p”),一个未解决的问题是认知逻辑会不会就是信息逻辑的一个片断,而信息逻辑又是信念逻辑的一个片断。同样地,将数学基础视为模式的科学(science of patterns)的最新方法有可能为信息的动力学提供一些富有启发性的见解,而模式的科学也会从信息设计中获益(设计似乎是位于发现与发明之间的一个有用的中间概念)。就信息的状态过渡的一般情况而言,信息处理目前包括有效的计算(计算主义)、分布式处理(联结主义)以及动态系统处理(动态主义)。目前各范式之间的关系是个什么状况尚需澄清(例如,有人认为在人工智能领域人们更倾向于计算主义和联结主义的结合,而在认知科学中情况也是如此),其中特别的优点和缺点都是显而易见的,它们是否给出了所有可能的内在主义信息处理的方法。在讨论到人工智能时我还要回到这方面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