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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
刘钢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
信息哲学是21世纪新兴的一门涵盖面广泛的哲学学科。但是,信息哲学所有的这些理论成果,似乎都是西方发达国家所取得的。如何将这门学科与中国相联系并形成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这是我国理论界必须思考的问题。我倡导建立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的目的,就是希望在不仅在理论上独树一帜,同时又可与国际接轨。
开创中国学派必须从中国内部寻求资源,而北宋大儒邵雍能担此重任。邵雍曾做先天易图,该图后假法国来华传教士白晋之手传到莱布尼茨。易学界往往把莱布尼茨视为数理学派的开创人,受先天易图的启发,他发明了二进制算术。我认为莱布尼茨的这一贡献堪称数学上“形-数”转换的典范,即将卦画(形)转换为0和1(数)的离散结构。因此,以邵雍的先天易图为起点来创立中国学派就顺理成章了。从莱布尼茨的实践来看易图从本质上就是离散的。
我从离散数学的格论出发,证明先天易图与布尔代数同构。这样邵雍的先天易图就能与现代计算机的布尔代数接轨。而布尔代数恰恰又是现代计算机的核心所在。从先天易图出发,我提出了关于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的定义式:
先天易图 = { x ∈ 偏序集 | 计算结构 (x) }
其中,偏序集属于格论,计算结构是一个谓词,x 代表任意离散数学对象。
离散数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出现,是因为当代信息科学与计算技术的迅猛发展。计算机只能处理离散结构。一言以蔽之,凡属于离散结构的数学对象,都被归入离散数学,这就是离散数学为自己划出的学科范围。离散数学是信息科学和计算技术专业的必修科目。由于该学科内容过于庞杂,所修科目也不过就是其中的某个分支。
法国数学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凋敝不堪。为振兴法国的数学,年轻的法国数学家开始卧薪尝胆。经过长时间的酝酿、思考和辩论。他们终于达成共识。认为数学的本质不再是“数”与“形”,而是“结构”,抽象集合的基础是结构。他们把数学重整为一个“母结构”,母结构下面又分三个子结构,即序结构、代数结构和拓扑结构。他们以“布尔巴基”的笔名于上个世纪30年代重新走上数学舞台。那么从结构的观点看,离散数学那些庞杂的内容可以轻松归类。让人一目了然。
1900年德国数学家戴德金在研究对偶集时发现了格。并从数论的角度进行研究,但成效不大。后来又有学者继续研究,直到1940年,美国数学家伯克霍夫出版了《格论》一书,才使其成为离散数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中国的易图还是格论,都强调序结构。于是我用格论中最常用的哈斯图构造出布尔格(布尔代数),证明先天易图与布尔代数同构。而布尔巴基学派母结构中最重要的一支就是“序结构”。
信息是什么可是个大问题。不过我特别要指出,只要提到xx“是……”就落入西方哲学的陷井。
To be是西方哲学本体论最基本的概念。然而,中国传统没有本体论。笛卡尔“这是什么”的本体论探究,从来不是中国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中国人的典型问题是“道在何方”,亦即下一步该怎么做,强调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么提出信息“是”什么这样的命题,也就踏上歧途。一旦“是”这个模式在哲学上被定义,必然要为自己的倡导“什么”进行辩护或推销。既然Information(信息)这个词出现在西方,而且又是西方最先对它发力进行探讨的,那么我们依然要按照西方哲学的进路来处理。
德国哲学家胡塞尔曾提出“悬置”的方法。那么我们处理信息这个概念也用逻辑的方法将其“悬置”起来。我一直强调,信息哲学的涌现就是哲学传统的转换,它突显了形式传统而非其他。在形式传统的框架内,我提出模态信息论。简单说,就是将信息置于模态逻辑的可能世界,这样我们处理起信息这个本体论对象就方便多了。在认识论方面,根据中国学派,我将其归纳为邵雍-莱布尼茨-布尔纲领。而在方法论上,我则主张计算结构论,即计算机的能行可计算。
数学上的布尔巴基学派是一群人在做,而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我只不过是开了个头。希望未来能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让信息哲学的中国学派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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