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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青岛长大的,小学毕业后离开。前几天胞弟回来,老三把他儿时的一本日记带给了他。当年我和他一同写日记,我也有一本。翻出来一看,纸张都黄了,或者说都要酥了。看着当年的日记,不仅让我回想起那个年代的生活来了。
现在的孩子读小学还是很辛苦的。我们那时候没有这么大的负担,下了课还可以有些业余时间。可是我家的日子过得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于是我的祖母就到街道申请到了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很清楚得记得就是糊火柴盒。现在似乎人们不大用火柴了,就是用,那火柴也是很气派的。火柴盒甚至可以当收藏品。但在1960年代,火柴是家庭必须。那么火柴盒的用量就很大。专门为糊火柴盒成立工厂,好像也不那么值得。于是街道便将这项活计承揽下来,分发给街道上家庭生活困难的家庭来干。
去领材料,就是二种。首先是火柴盒的半成品,盒子的外周和内心都是现成的。而且都是按照规定的尺寸压好了印。拿回来照着那些压好的的印折叠好就行了。其次就是浆糊,也是一桶一桶的,同时还要抹浆糊的小刷子。火柴盒不是普通纸张作成的,所以一领就是很大一堆。我们兄弟和祖母就一个个慢慢地糊。估计糊一个星期的样子,这批火柴盒就可以交货了。拿回来都是平展展的半成品,拿回去的都是四四方方的成品。完全是二个概念了,从二维的平面变成三维的立体。我们要来回跑好几趟街道,这才能把火柴盒都交回去。然后街道会给我们钱,我记得钱也不那么多。
糊火柴盒是个慢功夫,急不得。对于我也是个很好的磨练。小孩子性急,但要干慢活,这本身就是对自己脾气改变的一个训练。对我以后的学习,尤其是学英语有很大帮助。学习是急不得的,囫囵吞枣并非不可以,但真到了该认真的地方就要认真。来不得半点马虎。例如,我学英文常碰到语法问题,看一本书往往看不懂。那么就找来几本书对同一个问题进行比较。这个问题就慢慢解决了。这个行为到现在也还是如此,不懂的问题就多参考些东西,总会有所收获。大概我的这个慢工取巧匠与糊火柴盒有点儿关系?也许有吧。
糊火柴盒的事情也不总是有,并非每次交完货就能再领导糊火柴盒的事情。因为生活困难的人不止我们一家。还有一件事就是砸瓜子。我一直不明白砸的那些瓜子干什么用。拿去做点心馅儿?一把小锤儿,一些南瓜子。我们要小心翼翼将南瓜子敲开,将里面的瓤儿取出来。要求是不能把瓤儿弄碎。这件事情挺难的。我干不好,常常把瓜子敲碎,那么我就把敲碎的瓜子吃了。但是收瓜子时却要称量的。钱多钱少要看你拿回多少瓜子为准。可是分量也不能差太多,我们从街道取回瓜子时也要连壳一起称量。交回的瓜子不能差太多。后来,这份砸瓜子的活就不让我们干了。可能是我们吃得太多了。有许多事,表面上看着容易,其实还是有技巧的。弄不好就把买卖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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