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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小三不爽的其实还不是吃住,而是那些个辅导员。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三,天生有反骨。小三后来反思,可能与他自己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有关。
小三生长在一个完全村民自治的地方。
小三记忆里能想到经历得最早的一些事情当中,经常跟着他妈去村里开会是最清晰的一种。那会儿应该是刚刚分田单干的时候,村里动不动就开会。先是分村里的农具,后来分晒场、分田、分地、分牛等等。所有这些摊分的财产,都是小三去抽签抽回来的。小三妈总说,小孩子的手气好。每次抽回的东西,小三妈总会说,这是村里最好的。小三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小三妈真的是教育天才!
村民自治当然不光指分东西时的二一添作五,还包括村中事务一概由村民会议决定。比如今年的村长(其实是生产队队长)谁来当?天旱,要不要把柴油机扛出去抽水抗旱?那个上千斤的老柴油机有时罢工,要不要去修理?抽水的柴油哪里来?山上的茶树林,河滩的木桕树籽有人偷,怎么办?临村又和咱村的抢水了,是打还是忍?没有钱怎么办?要向乡里“打报告”申请资助,这个报告让谁来打?山上的东西收回来怎么个分法?是按人口分,按劳力分,还是按家庭分?现代政治中的公开、公平、公正,其实都在这个不到三十户的小村庄中自发地实施着,甚至连经济发展和军事国防浓缩在其中。开会时大多时候也吵,有时吵得也很凶,一点都不比台湾议会文明,而且每次带头吵的都是那个木匠癞痢。但每次都是举手表决,严格的多数服从少数。吵架归吵架,村里出工的时候木匠癞痢总是出力最多,虽然经常一边干着活一边还要骂骂咧咧。每每这个时候,其他的几个总要拿他开涮,羞辱他几下。
村民自治有时候也有烦心的事情。比如乡里每年要下到村里来收粮。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就会很烦,因为这些来收粮的吃商品粮的,根本不体贴村民们的半年辛苦,拿到谷子时总是挑三捡四,一会儿太脏了,谷子里有石头。一会又是谷子晒得不够干,太湿了。再一会又是秕谷太多,要重新用风车去车一遍。这个时候如果村长出来和乡干部顶一顶,或请他们到家里去喝上一盅,之后收粮就顺利多了。这种村长总是最受大家欢迎的。小三后来说,敢于和上面顶牛的村长才是好村长。
可是三南大学的辅导员们就很萎琐,没有一个敢为了学生利益去和系领导、校领导顶牛的。那些学生会干部就更萎琐了,以至于小三后来但凡知道谁是学生会干部或辅导员出身的,就会先入为主,极度鄙视先,尽管后来他也发现几个人品极好能力极强的干部或辅导员。
小三的英文很操蛋。第一次四级模拟考试,小三不知哪个神经错位了,考了一个年级前几名,得意得不行。英文的听读写课,只去“听”课,从不去“读”也不去“写”。不幸的是,不久的第二次模拟考试,小三掉到全年级后五十名。辅导员安排后五十名到新南楼开会,主题就一个,“你们每人先交一百元保证金。四级通过后这钱就全额退还;没有通过者这钱就充公,作为四级优秀学生的奖励金。”小三听完,嚓地从倒数第二排的边上站起来,“老师,请问,你到时退利息吗?”
秒停。到底这钱还是没有交。
那个时候学校流行学生寝室文明卫生大评比。所谓文明卫生就是将书完全打包,让书桌上一尘不染。自小泥腿子的小三烦透了这种形式主义,虽然后来当了寝室长,带头抵制这种形式主义的评比。一次,辅导员带着一干学生会干部来检查,还未进门,就听到辅导员嚷着:“来来来,大家来参观本系最差寝室。” 小三在室内一听,火冒三丈,冲到寝室门口,“我们不欢迎你们来这里说三道四!你们给我出去!”小三终究还是把那句溜到嘴边的“滚远点”憋回肚子里去了。后果是,小三的寝室自动成为全年级评比中最末一名。其实后来发现,最末一名也没什么,寝室几个哥们都文明得很,卫生不卫生倒真不见得。世间的事情,真的是看你如何取舍。你要想拿第一,你就得付出,有时就得做一些违背常识的事情。不去管那些屁事,乐于成为“落后分子”,日子也可以过得更加舒坦。
小三有一阵子怀疑中国的那些做领导的是不是都没有卵子,要不然,怎么遇到上级领导都大气都不敢出?也就是直到最近小三才发现,这些领导不但有卵子,还有三滴卵子——君不见,这几年的反贪报道动不动就是官员通奸,还互换呢?但那个时候的小三没有看明白,总觉得自己无法适应城里这种冇卵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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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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