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人生来就是属于文字的,包括我。
两年来很少再写东西,可以不经意地说没有了时间和心境,但更明白的缘由是缺少了灵感。只有一首诗和一阙词。
曾经允诺自己在三十岁之前出本文集,名字用十二岁时想好的《拾穗点点》,现在来看是很萌的,要把所有灵感闪现的记忆都装到盒子里吗,小脑袋可能是这样想的,我一直是一个拣旧怀旧的人。
从历史传记到散文,从诗到词到小说,或许不同年龄阶段的心理需求在左右着偏好。
窥探世界的好奇心,寻找人生坐标,因而有了历史癖;
渴望悠然宁静的自然之境,给灵魂一个栖息,从而有了散文癖;
盼望事物都是完美的,平衡且对称,缘而有了诗词癖;
懂得了生活本是个story,需要起承转合,贵在真实富有逻辑,进而有了小说癖。
很久之前的不喜欢,更多的是不理解和不懂得。本身的理想主义和唯美倾向,难以接受不华丽的辞藻和不绚烂的铺陈。最终,慢慢参悟到文字的工具意义,生活就在那里,选择什么样的镜子就会照出什么样的风格,却不是生活本身有什么迁移。
但凡创作之人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丢失灵感。一直觉得,用心创作的人,大抵是不会丧失灵感的,只要生命在,仅仅只是暂时丢了。灵感的源泉在哪?是感和情。因此,放眼望去,女性作家的作品主题自始至终都绕不开感之细腻和情之醇厚,从张爱玲到严歌苓,从冰心到毕淑敏,从三毛到六六。爱,或深重,或怯怯,或恬淡,或激荡,常人无法萦握的抬手繁华覆手凄零,在女性作家的笔端湍湍而出,因它们面世前就浸润的一息温柔,而不见荒廖;因为它们主人朝夕夙愿的心心念念,而不见做作。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正见流潋紫的《甄嬛传》洛阳纸贵,确是难得的佳作,可以将野史写得如此之正,着实不易,却仅比我长一岁。十五岁时自己也把正史杜撰为野,写过一篇《雁飞过-昭君出塞》。看了《甄嬛传》才蓦地发现,像是遗忘了多年最擅长最源自本心的文风,烟雨离落的戚戚艾艾几时能敌得过日月同辉的雍容大气,可以占据中国人内心的定是汉唐遗风——汉赋般瑰丽,霓裳般华彩。国人喜欢把帝王写在心坎,把盛世绘在脸上,在于中华文化的根底就是这样大一统的情怀,是谓五千年奔流不息之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所有的巅峰之作如若缺失了历史的浓墨重彩,便会成为无处考量厚重的复制与抄袭,多一点了无新意,少一点亦不觉有失。
我想,芸芸众生有这样四类,一种有躯体和心,一种有躯体和脑子,一种有躯体、脑子和心;另外一种除了有躯体、脑子、心,还有灵魂。其一称为善良,其二为聪明,三为智慧,四称贤能。问自己多了什么,少了什么?燃烧了躯体和脑子,给了心,却在潜意识里找不到了什么,是在告诉你确曾存在的灵魂。
之前痴迷脑科学的选择是为诸多存疑寻找答案,找到了,也愈发知道了脑的问题远不如心;德才兼备,唯才无德,稀泥不及。医学,生物学,自然科学在解决宏观问题的层面是弱之又弱的,若不是在总结为规律科学的同时被剥离了人的感情;无情便也无心,聪明有余乏了智慧。知者不惑,生活是这样一个大的水迷宫,为了找到站台,不被淹死,果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探寻路线并记忆轨迹?不惑者,坚定选择之心耳。知者,大概亦指这样的乐水之人吧。
友人约了看樱花,见繁樱似雪,而没有打动自己,终究是不够绚烂。只有打动了心,才会有感;触及了灵魂才会有情,才会有灵感。世间有些景致,可以欣赏,却难以入心,别人眼里的美未必是自己心里的。还是,心睡得太久了,没被唤醒。
爸爸打电话说帮奶奶整理了照片,电话一端的我突然大哭起来,快到脑子诧异着心的表现,这种时候总是脑子无法控制的。想要奶奶的身体好起来,再多待一会,多陪我们一会,多几个春天,再多几个秋天。泪水没有用,可不知道怎样能让它不喜欢我。Bless, for my love!
2012年4月 于南京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4-26 14:09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