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回老家了，昨天回去看了一下。由于长期没有人住，房子漏雨漏得不成样子，已呈凋敝态势，年前母亲重新收拾了一下，更换了屋顶所有的大瓦，准备偶尔住住，稍微有点人气了。

   房子是父母1987年盖的，我那时候大二，当时家庭负担重，我大学节俭了4 年。从房子的角度，老家共有两处，一是我的出生地到上大学，第二就是现在的老家，前者已经跟邻居进行了置换，所以老家只剩下一处了。

   房子是三间平房，另外还有三小间厢房，用于厨房、吃饭和养猪，我工作后到扬州才听到同事说笑，说泰县人养猪很奇怪，猪就养在家里。想想也是，房子本来不大，养猪的味道不要说了，大锅烧饭，吃饭也在里面，那气味现在想想真受不了，但当时几乎家家如此。

   猪并没有专门的饲料，因为人都吃不饱，所以猪就吃地里的杂草，另外会有点糠。因为猪也缺乏营养，所以猪长得很慢，正常长到150斤左右需要半年甚至更长时间，但绝对是绿色食品。猪食就是猪草洗净了放水在锅里烧开，再加点糠，以及洗锅剩下的洗锅水（方言称恶水，毕竟还有点营养），然后就可以喂猪了。所以灶台一般有两个锅，小一点的做人吃的饭，大一点的做猪食。从这个角度，泰县人对猪太好了。毕竟那时猪是家里收入的主要来源，一头猪大概能卖几十元。而一个男劳动力一天的工分算下来，也就两毛多钱。

   整个小学期间，基本书费1.5元，学费0.8元，不同的是，当时农村书费是交给学校，学费是老师自己拿，所以老师有催学费的积极性。但很多同学交不起这笔钱，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如此，老师就经常让这些同学站起来，一个一个汇报解决路径，当时主要有两个理由：一是家里卖猪，二是家里卖鸡蛋。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渠道了。

   记得上初一时，那年猪卖掉了，猪圈闲着，于是在里面装满了玉米杆，上面铺上草席，再有一床不算大的被子，这就是我的床，在猪圈里过了一个冬天。昨天碰巧下雪，被子很厚，但垫被可能少了，我在里面捂了1小时，才算缓过来了，真想不明白当初怎么过来的。小时候家家都是稻草铺床，大多数人家没有垫被，直接铺草席。冬天天好的时候，许多人家除了晒被子，还要晒垫在下面的稻草。

   在老家碰到表弟，因为也不经常见面，我跟表弟讲，现在想到的表弟的样子仍然是小时候10几岁的样子，反而现在的样子不怎么想得起来。不仅如此，许多儿时的伙伴，现在碰到了，虽然都老了，首先想到的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可见童年的记忆是多么深刻。

   今年老家的房子30年，父亲也去世15年了。老家承载了太多的记忆，慢慢有了年纪，开始经常怀旧，老家还是要经常走一走的。

                                                         2017.2.9 俞立平 于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