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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人在巴黎(3)
第三章 艾略特到了巴黎
艾略特的心第一次砰砰跳了,停都停不下来,一股火辣的感觉瞬间从脖子传递到脸上,直指耳朵。
好像是一种感应,金发女郎瞟了一眼艾略特:“Vous êtes mal à l’aise?”⑴
“Non, je …”⑵艾略特想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
“Vous êtes français aussi?”⑶金发女郎显然早想搭讪了,只是同艾略特一样,不知道怎样开口。
“Je suis chinois. Un chinois pur.”⑷艾略特一下子不紧张了,他对说法语比说中文感觉要好:“Eliot.”⑸
“Lucie.”⑹从这个时刻开始,艾略特的法文名字总算被一个叫卢西亚的法国女孩接听了。
卢西亚的话夹子打开后,艾略特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孩太能扯了,完全不像之前文静的样儿。
卢西亚浑身洋溢着激情,说话时表情非常丰富,甚至有点夸张。艾略特几乎插不上嘴,因为她的语速太快了,有些词和字眼他根本没听清楚。
艾略特那点可怜的法语,是他从书本上自学来的,这又是他第一次开口运用,所以……不过,他切身感觉卢西亚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听,顺耳。
艾略特大约听明白了,卢西亚告诉自己,她想在法中间做点贸易,可没有本钱,只有先选择一家巴黎的公司上班,这次是被公司派到北京出差,事做完了,现在回巴黎。
“Tu aimes paris?”⑺卢西亚突然问。
“C’est ma première fois à paris.”⑻艾略特感觉话题总算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Quoi?”⑼卢西亚有点意外,她想像中,这个除了头发和眼睛有点黑,长相完全欧化的年轻人,肯定对巴黎非常熟悉和了解。
“Mais j’aime beaucoup paris!”⑽这是艾略特的心里话,让卢西亚稍减的热情又回来了。
艾略特告诉卢西亚,他读过几乎能找到的法国作家的作品,对法兰西特别是巴黎神往已久。他到巴黎七大去搞研究工作,准备先待上两年,然后再作打算。
“J’espère que vous avez une belle vie à paris.”⑾卢西亚认为艾略特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是他的生活——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无须在意他人怎么看,也无须让天下人皆知。
艾略特和卢西亚互留了联系方式,其实是卢西亚留了电话给艾略特,因为艾略特的手机到巴黎基本没用,他的手机是那种很古老的山寨机,没法呼叫转移。
黄昏十分,班机降落在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艾略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机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停机坪虽然刷黑了,但显得陈旧——不过,这一切都很真实!
到签证窗口盖了章,艾略特在转盘上拿到了行李箱,又碰到了卢西亚。在出口处,有个白人青年接到了她,两人看上去挺亲热的。而卢西亚好像在等艾略特,艾略特特意磨蹭着,直到那白人青年拉着卢西亚走了,艾略特才跨出出口。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艾略特跟着一部分人流来到机场的地铁站,他不知道怎么购票,只得看别人在自动购票机上操作。四欧元,他买到了Romainville⑿站下的地铁票。上了车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这趟地铁,一部分是在地上行驶,一部分是在地下,绿色的车箱内坐满了各色人种,白人和黑人最为显眼。艾略特稍微感觉安慰的是:车上还是有一些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是不是中国人他不能确定,可心理上特别有一种亲切感,尽管不会上前与对方说什么。
这就是巴黎吗?这就是艾略特向往的世界吗?
注释:
(1)你觉得不舒服吗?
(2)不,我…
(3)你也是法国人吗?
(4)我是中国人。纯粹的中国人。
(5)艾略特
(6)卢西亚
(7)你喜欢巴黎吗?
(8)这是我第一次来巴黎。
(9)什么?
(10)但我真的很喜欢巴黎!
(11)我希望你在巴黎过得愉快。
(12)罗曼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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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3-28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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