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1:春风里的云南含笑(Michelia yunnanensis)。常绿灌木;叶片革质;花大,洁白芳香;蓇葖果,种子具红色假种皮;观赏园艺花卉。
周末清晨,出门散步。沿着建设路,穿过铁路,便拐进云南师范大学校园内。
校园里鲜花盛开,春意盎然;球场上你追我抢,青春飞扬。花开花落的校园里,最不缺的就是充满青春的欢笑与毫不畏惧的勇气。
春光明媚。路旁的一树树海棠早已落红挂果,翠绿盎然。高大的梧桐树上,朵朵嫩芽绽放后舒展为一片片可爱的掌状叶。树型优美的朴树与黄连木,早已脱去冬的萧瑟,换上春的翠绿。修剪整齐的绿篱,是缀满密密小花的常绿石楠,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循着一路花香,居然来到校园的一处僻静之地,空旷的绿地,没有高楼建筑。入口处,由两根简单的石柱围成了一个牌坊,担着一条牌子,黑底白字:国立西南联大。我不免惊讶于闲庭信步把我带到这一方净土 —— 修葺一新的西南联大旧址兼博物馆。
过了牌坊,便是一条宽阔、笔直的石板路,一直通到尽头的烈士纪念碑。路的左边是博物馆办公室和西南联大研究所,办公楼不高,就两层,与整个旧址纪念馆场地的开阔和宁静相呼应。右边是一片绿地和一层楼的博物馆。绿地上面错落有致地竖着一些纪念碑,上书风格迥异的隶书、行书、楷书以及草书等名人名言。碑上的字句简单明了,落笔苍劲有力,掷地有声,有的至今依旧回荡在人们耳畔。譬如,有杨振宁先生说的:“中兴业,需人杰”;有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的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步入展厅,看到了12·1运动,看到了闻一多先生的振臂疾呼,看到了一个世纪前激情澎湃的青年学生,用青春、热血和生命,谱写着那个时代的音符。在布置得曲径通幽的展厅中,屋顶上的射灯照亮了各种文物和图片文字资料,记录着战火纷飞中的社会民生。避开那些发表在《大公报》、《大众报》等刊物上的腥风血雨历史,目光停留在烈士们容颜温和的照片上。四位年轻烈士中,有两名仅十六七岁。看着他们文静儒雅、阳光帅气的年轻脸庞永远停留于花季少年,不免轻轻叹息。叹息中,看到了朱德总司令的亲笔信。这是写给兄长的一封信,大意没有仔细体会,却被笔锋刚劲有力的小楷体吸引住了。这一行行漂亮而清晰的笔迹,落笔时该多么郑重而严肃啊!
走出寂寥而宁静的博物馆,又回到暖暖的春阳下。旁边有一座遗留一个世纪之久的西南联大教室,是一座土木结构的小平房。黄色的土墙,红色的屋顶。轻轻踏入教室,人字型的房梁,一排排整齐的桌椅,窗明几净,唯独没有朗朗读书声。房梁、门窗和桌椅都是赭红色的,配着雪白的墙壁,干净的黑板,显得朴素而安静。
看着这一切,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世纪前,那些呐喊着“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书桌了”年轻人。他们成群结队,背着行李,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把学校搬到了西南边陲,把桌子移到了昆明翠湖畔。他们一边认真读书,一边积极参加抗日救国。他们与其他时代的年轻人一样,活泼开朗,聪明睿智;男生阳光帅气,女生温柔贤淑。然而,他们和其他年轻人又不一样:胸怀远大,担当着那个时代所赋予的使命和责任: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如今,他们早已不在这里。从西南联大出发,便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散落于世界各地,熠熠生辉地带着西南联大的印记。从西南边陲一间间低矮教室走出去的年轻人,有的成了世界级大师,有的成了国家栋梁;有的走遍世界,有的长眠于此。然而,只要人们路过这里,都会轻轻地说:这是西南联大旧址。
春天的阳光很好,依旧暖暖的。有一位长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得出,他就是这片展馆的守望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一直静静地守护着闹市中的这片净土。
展馆后面还有一排日渐成长的蒲葵树,顶着宽大舒展的扇形叶,吐露着鲜黄的穗状花序,掩藏着尚未成熟的青果,如一串串沉甸甸的青葡萄沉缀叶丛。
时光飞逝,时光静好。
图2:西南联大旧址
图3:教育家梅贻琦的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图4:杨振宁的话:中兴业,需人杰。想起了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
图5:朱德总司令的亲笔小楷书信,笔迹清楚,笔锋苍劲有力。
图6:高大的蒲葵树,缀满了金黄色的穗状花序,可以食用。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4-24 07:15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