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梁奶奶的作品，西山脚下的一棵松树：枝繁叶茂，苍劲有力。用笔细腻，勾勒仔细，也不知一笔一笔地涂抹中，该会多么用心啊！

       好久没去梁奶奶家了，上周去到她家，发现阳台上多了一只小鸭子。

  那可真是一只丑小鸭啊！一身灰褐色的绒毛，毛茸茸的，两只小翅膀尚未撑开，短短的附在身体两侧，一看就想起了“羽翼未丰”这个成语。小鸭子已经养了近一个月了，比起刚买回来时一团毛绒球来说，已长大不少了。它瘦瘦弱弱的，不时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去啄旁边花台上的绿萝叶。从花台上垂下来的一枝条，早就光秃秃的，不剩一片叶子。这养在阳台上的小鸭子，还不会嘎嘎叫，只偶尔发出几声。梁奶奶说，小鸭子的叫声听上去就像蝈蝈叫似的，还有弹舌音，给它起名叫“多多”。

  不过，我们第一眼看到这只小鸭子就很喜欢，倚在阳台门口静静地看半天。它尚未有飞翔的能力，还不能越过围栏半步，尽管那围栏也仅有一本书高。它也没有游泳的本领，主人放了一盆水在旁边，它也很少涉足，仿佛不知道自己天生就会游泳。我们一致同声地叹口气说，真是一只旱鸭子。

  小鸭子，是梁奶奶在菜市场碰到的。当时她看到有人买了两只提在手里，就追根寻底地找到了卖家。那是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鸭子，有红的，黄的，绿的，甚至是紫色的。看来它们都是被人染色后，拿到市场作为宠物来兜售的。人群中，梁奶奶挑了一只没有染过颜色的小鸭子，灰褐色的小绒球，捧在手心里，软软的，暖暖的，可爱极了。然而，卖家说要买只能买一对。梁奶奶犯愁地说，家里哪有地方养两只小鸭子呀？这时，旁边的一个老人说，她也想买一只。于是，两个素不相识的老人一起买了一对小鸭子分领回家。由此，梁奶奶还颇有些惆怅地说，也不知另外一只小鸭子长得怎么样了？

  梁奶奶把小鸭子带回了家，给它安置于阳台上。她每天都来看小鸭子，观察它的生活习性和一举一动，因为她想画一幅小鸭子。为帮助小鸭子健康成长，除了喂剩饭剩菜，梁老师还特地给它补充蛋白粉、钙片和维生素。可是挑嘴的小鸭子，竟然不领情，很多时候，看到钙片碎末总是可以轻巧地避开，惹得梁奶奶总在担心它的小身子骨是否能够日益强壮？

 家里有了小鸭子，梁奶奶写生倒是很方便，小鸭子的作品也有底稿了。可是，小鸭子的窝总是需要每天清理的。这项“艰巨”任务就由八十有余的胡爷爷主动承担了。胡爷爷身体还比较硬朗，每天早上都来清理小鸭子的窝，还端来水盆让小鸭子洗澡。虽然不能游泳，但每天看着小鸭子扁扁的小嘴巴不停地梳理着短短的绒毛，倒也是一种乐趣。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小鸭子渐渐长大了，仅有几方寸大的阳台似乎不适合小鸭子了。此外，梁老师说，胡爷爷每天都要清理小鸭子的窝，比较辛苦，打算将小鸭子送给顶楼上养鸡的邻居，和小鸡娃们一块成长。可胡爷爷爱怜地说，小鸭子还有些小，怕不适应新环境，等翅膀稍微硬朗一点再送人吧！

   回到家，耳畔依旧回想着梁老师喂小鸭子时哼唱的儿歌：“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天天早晨赶着它们到池塘里，小鸭子向着我嘎嘎嘎的叫，再见吧，小鸭子，我要上学了......”

  注：梁奶奶是小女对我的导师梁老师的称谓。

  梁老师退休后，专注于学画画。也许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严谨治学的科研态度，梁老师提起画笔来，也依旧一丝不苟，有模有样。一幅作品，从构思到提笔，再到落笔结束，通常要花一两个月。这其中的反复修改和斟酌也是常有的，常常会达到废寝忘食，夜不能眠的专注。看着一幅幅构思精巧、色泽自然、形态逼真的花草作品，不仅有传统的梅兰竹菊，而且还有众多栩栩如生的野生花卉，如玉兰、鸢尾、杜鹃、羊蹄甲、报春花、绿绒蒿等，常常会为老一辈科学家认真严谨、乐在其中的生活态度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