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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平行管理系统的研发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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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青山不放松 寒梅香自苦寒来
——有感于平行管理系统的研发历程
复杂系统与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 程长建
时隔一年后，
酸的开始
2007年11月，从中科院过程所博士论文答辩后，我进入复杂系统与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的乙烯课题组工作。王飞跃教授当时告诉我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方向，要针对茂名乙烯裂解车间的长周期安全生产，从复杂系统的角度展开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我是学化学工程的，只是对乙烯生产和化工过程了解一些，长周期管理、复杂系统平行控制和管理，这些对我都是新的东西。2008年1月份，王教授打电话告诉我，乙烯平行控制和管理这个方向和研究组要更换组长，要我负责一下；并鼓励我不要怕，因为平行的思路是我们独创的，对谁都是新东西，大胆干认真干就行，有问题他负责。
我感觉身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起来。在此之前，我对项目一无所知；后来才了解到这是一项中科院院长基金特别支持项目，2005年启动，核心是如何把关于人和社会的行为以可计算可操作的方式嵌入到实际的管理过程之中，为此王飞跃教授提出了人工社会、计算实验和平行执行的ACP思路，从理论方法到系统架构都是前所未有的；之后的两年里，王教授已带领刘震和伦淑娴等几个工作人员、博士后、学生多次去中石化总部沟通交流，去广东茂名石化现场调查、交流，带回来厚厚的几大本管理资料和调查报告，为了项目王教授还被聘为茂名石化的首席管理科学家，付出了大量心血。2007年，自动化所与茂名石化正式签约，开发乙烯生产的平行控制和管理系统，除了一小部分原型研发外，大部分要产品系统。我们只有两年不到的攻坚时间。
我当时还在玉泉路租房子住，小孩子还不到一岁，我告诉家人，你们多承担一些家庭的事情，我希望将这个课题做好做出样子。我那个时候，经常赶晚上21:50去玉泉路中科院研究生院的班车回家，早上7:00坐班车上班。每天看ERP/MES的资料，看软件工程和管理的书籍，看安全管理和人因工程的资料和论文，看化工管理和模拟的专业书籍，找课题组的钟玮娜硕士、崔峰博士后讨论。印象比较深刻的是，2008年春节前的最后一天，其他课题组的人基本上都放假回家了，我、崔峰和钟玮娜还在讨论开展研究的思路，我和崔峰当时还把钟玮娜给“理论”的晕了。
2008年2月份，我们初步开发了一个demo版本，给王教授看后，他初步肯定了我们的工作，却再一次把我们问住了：“你们从什么样的角度将ACP理论与长周期运转结合的?” 我们觉得，这个问题远没有解决，需要做更多的探索。这个时候，我在和课题组人员开会时，讨论最多的是学术问题，采用什么方法描述问题，方程如何建立和求解，结果如何分析。当时乙烯组就4个人，我经常给大家鼓劲说：“王教授的平行控制和管理理论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方向，现在给了我们一个施展的舞台，大家在这个舞台的表演效果，观众是否肯定我们的表演，只能靠大家自己的努力，所以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努力工作，做出好的研究成果。”
2008年4月份，我们去茂名石化再次交流，并调查细化他们的需求。在这个过程中，我自己有非常苦涩的记忆。记得有一次去裂解车间，车间的副主任向我们介绍车间的需求时，我当时竟然给他们讲起我们的研究工作，研究思路。现在回想起来，那次交流是非常失败的。从那次失败之后，我掌握了交流的技巧。当我要和对方交流时，我需要了解我的交流对象是什么人，他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信息，我应该合理组织和表达我知道的信息，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工作对他们是有价值和意义的。
回想起这个阶段，一种酸酸的感觉上来了。这个“酸的开始”让我回味，年轻的梦想，不怕困难的精神，支撑着最初的几个年轻人，去琢磨思路，去软件实现，去推动工作向前走。
咸的过程
随着课题研究的进展和王飞跃教授的多次交流，我们的研究思路逐渐清晰，并在宽沟论坛和学术交流时得到王飞跃教授和大家的肯定。企业的管理包括企业的管理制度、人员行为和设备生产，平行管理就要研究管理制度对人员行为以及设备生产的影响，采用智能建模的方法定量评估和分析企业的管理制度对复杂生产系统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王飞跃教授给予课题组更多的支持，他允许我招聘更多的编程人员，为我们乙烯组分配了研究生，课题组发展很快，荆思凤、高渤、沈铂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课题组。
2008年9月份，熊刚老师加入了乙烯课题组，根据自己多年的丰富经验，他指导课题组从原型开发为主转变为工程开发为主，招聘了专业的开发人员。2008年夏季我体检出甲状腺肿块，需要做手术，我将手术日期安排在十一假期的前两天，好借助假期时间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十一假期刚过，我和熊老师就再次去茂名车间交流。这次，我们确定了以车间的岗位管理制度和人员行为的信息收集、行为建模和分析作为工程实施的重点，满足用户的实际需求。
随后，郭大蕾老师、宫晓燕老师进入了课题组，工程实施经验丰富的范东、李焱陆续进入课题组，刘子坤，种法杰、刘涛、甘雨鹭、倪明飞等开发人员也相继加入了课题组。这些同事的努力工作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李焱在晚上十点左右和刘涛交流了一个技术问题和工作内容，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刘涛竟然工作到第二天凌晨3点，将代码编写调试成功，完成工作任务。又比如，范东在办公室讨论工作问题时，声音总是很高，在进度要求方面，非常严格。刘子坤说他很小都梦想看到大海，可每次到离南海只有20里路的茂名出差，他都是先忙工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他去看海的愿望。李焱为了赶时间进度，主动放弃和大家聚餐以及娱乐的安排；荆思凤每次都兢兢业业，完成分配自己的任务，她的认真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难忘钟玮娜初次去茂名，水土不服，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来；崔峰博士后的爱思考和对新技术的好奇和动手能力，等等。
随着课题组人员的增多，人员的协调和管理逐渐提上日程。工作思想的碰撞、情绪的高低起伏、工作绩效的分配等问题接踵而来。这些日常管理占用我很多的时间。但我深知，员工的情绪和工作行为密切相关，我通过和他们谈心、分析和交流，让他们认识到问题的根源，解决的思路，力争使课题组保持一种积极向上、团结一致的工作氛围，能产生较好的工作效率。
回想起这个阶段，我常常觉得它是咸的。但正是这种咸的内容、咸的过程， 它使我们课题组逐渐成熟。或许，没有这种咸的过程，我们可能永远是一个“侏儒人”。
苦的坚持
2009年4月，我们将工程开发的软件带到茂名，初步与车间人员进行了交流，车间人员给我们提出很多修改建议。当天在和车间劳资科人员交流时，我得知某信息公司正计划在裂解车间实施他们的系统，其系统在功能上与我们的系统有些冲突，这令我很紧张。我当时就决定，大家要呆在茂名加快开发速度，实时与车间保持联系，快速反馈他们提出的修改意见，争取让车间先尝到我们开发的系统的甜果。
留在茂名的20多天里，大家每天都只争朝夕，加劲工作。范东和我住一个屋子，他每天都工作到凌晨2-3点，清早8点钟就又起床了。高渤将《软件使用说明书》修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达到非常简洁和明确。刘子坤当时负责了相关报表的生成等重要工作。而我也帮他们干上了“体力活”，就是将企业的管理制度修改成系统容易导入的格式。另外，我甘心当起了他们几个的“后勤工”，给他们买水果、订饭、用洗衣机洗衣服等等。这些后勤工作，让他们工作很顺心，工作效率很高。
2009年4月28号，范东、刘子坤、高渤带着他们的系统再次到了车间。用户看到我们编制的软件，使用起来非常顺手，都非常高兴。他们评价说，我们的系统非常切合他们的工作方式，他们乐意选择我们的系统。
一位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话或许是他自己历练多次的宝贵经验。现在回想起来，正是我们在茂名的苦苦坚持，平行管理系统软件在茂名石化裂解车间站住了脚，并扎根下来，并为我们赢得了一片天地。
甜的结果
2009年6月份，平行管理系统在茂名石化裂解车间正式上线并投入使用，王飞跃教授接受了茂名石化电视台的现场采访，李安喜经理对系统的投用表示祝贺，他说十几个亿的ERP上线他都没参加，但平行系统上线他来了，因为基层的工作人说这个系统好，而我们茂名的工人从不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话，所以他一定要来参加这个上线仪式，看看我们科研的“皇家队”给我们研发的系统，更希望中科院能取得更大的研究成果，提升茂名石化的管理水平。李总的话给了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但印象更深的是工人和基层管理人员的反映，他们觉得我们的系统是开创性的，而且好用实用，这比学术权威的评价还要使我们高兴。科学时报、高技术导报等都对该系统的上线使用进行了报道。随后，其他系统也相继投入使用。2009年11月，茂名石化信息中心组织相关专家，对项目进行了验收，认为项目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图1：2009年6月部分乙烯课题组成员在茂名的合影
图2主要研发人员在裂解车间回访
在谈到该系统时，裂解车间邱华主任难掩心中的兴奋，“你们的系统很好，车间所有人员都乐意使用，使用效率很高。你看，这一天都不下30条管理记录。通过这些记录，我们可以了解车间人员的生产行为情况。过去，我们每天都需要1-2个小时去协调车间人员的矛盾，而现在有了这个系统，时间都省下来了。目前大家都认可了车间的管理制度和管理模式。2009年春节前后，乙烯车间2#生产线要大修，系统上线投用的很及时，减轻了我们管理人员的负担，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到大修业务上了。”
主管裂解车间安全和生产管理的廖昌勇副主任思维敏捷，善于总结。他说，“你们的系统对我们车间管理来说有4个方面的作用，第一是它实现了对人的行为过程动态管理，缩短了管理者的响应时间，沟通效率提高了很多；第二是它给了我们一个平台，让管理过程公开、公平和公正，员工心情愉快，乐于工作，能用心干活；第三是借助这个系统，我们的管理更加有针对性，对人员和班组管理时，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更重要的是，第四，这个系统能对岗位管理制度和人员行为进行分析和评估，使得管理过程更加科学合理，系统投用之后，我们车间已经对很多岗位和班组的不合理管理制度进行了多次修订，带来了明显的效果。”
茂名石化信息中心是该项目的主管单位，在谈到该项目时，信息中心何力健主任评价说：“从事信息化工作这么多年，平行管理理论和系统是我遇到的最有价值的项目。你们提出管理制度、人员行为与工艺生产“三位一体”的管理理论和系统，你们的工作碰撞出了好的东西，这是我们没有看到过的。现在你们只是在车间层次上实施，希望你们能尽快在茂名石化分部和公司层次上开展工作。”
新的征程
目前，一期项目成果有望推广到化工分部所有车间，茂名石化二期项目启动在即，课题组研究内容充实、研究思路更加明确，组内又新添加了沈震、刘希未等主力干将，相信在二期中，大家会更加团结一致，做出更大的成绩。
回想这两年多的酸、咸、苦、甜，真是收获不浅。它不仅仅是课题组每个人的生活经历，更印证了平行控制和管理这个研究方向的曲折性和正确性。想当初，课题组人员对平行管理的概念理解都存在很多分歧，而现在经历了两年多的实践和再认识，ACP理论和长周期安全生产实践实现了完美的结合。在整个科研过程中，王飞跃教授深入一线参与调研协调，对课题方向的正确把握和具体指导、对平行管理理论的坚定信念、对事业的不断追求深深感动了我，也更坚定了我对平行管理的研发方向的信念。“咬定青山不放松，寒梅香自苦寒来”这两句前后不搭的诗句，或许正是我们课题组目标追求和研发过程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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