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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生存指南--科学传播》导论(二)

已有 2377 次阅读 2014-1-22 09:11 |系统分类:科普集锦

为什么要参与科学传播?

如今,传播已经被大多数同我们的社会系统进行互动的组织看作是一种战略功能了。传播可以让这些组织得到认同,合法性,获取共识,并且达到所有系统都具有的目标:生存,自我保护,获取资源,不断发展壮大。(Annamaria lesta)

 

首先:满足感

绝大多数科学家,不论说与不说,都同意这样一个观点,即渴望传播其研究成果是绝对自然而然的事情。走出自己专业的疆域并且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激情是可以获得丰厚回报的:这样做是能够成为个人满足感的一个源泉。不论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来开展科学传播,如果你不能让自己的激情感染其他人,那么就难以获得好的结果。康拉德·洛伦茨(Konrad Lorenz)之所以如此声名显赫是因为他让读者参与到动物行为学历险中的超凡能力,同样所有著名的科学传播者也是如此。

除了传播知识,讲述科学故事也有助于传递科学思维方式的价值以及对待问题理性态度的价值,即使是对那些和科学毫无关系的人。从历史上来看,科学的一个最重要的文化贡献就在于它作为“民主的最好培训”(good training for democracy)的例子。实际上,也是通过科学,西方世界才学会了利用理性以及对现实的评估来捍卫自己的理智、不信任已有的道德权威和文化权威、容忍其他人的观念、以及认为所有人都可以对知识的进步有所贡献。

和其他科学家进行传播

自相矛盾的是,公众传播还可以帮助你让其他科学家了解你自己的活动和研究,从而克服把不同学科领域分离开来的障碍。实际上,科学和技术的进步如此迅速且数目众多,以致于一般的科学家只能在高度专业的领域里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换句话说,当所探讨的领域不是科学家所专长的时候,所有的科学家都是普通公众的一份子。

在美国,对于重要报纸,比如《纽约时报》,报道版面的竞争十分激烈,因为人们发现这些报道有助于他们的成果得到很好的传播,即使是在同事之间。

《自然》杂志中引用的一些原始数据甚至表明报纸所报道的科学成果在随后所发表的学术成果中会有很高的引用率。此外,新领域的发现以及在某种意义上关于其他领域的界定(都有报纸报道的功劳),比如十九世纪中期对意识的研究以及早期的宇宙学研究。

最后,熟知公众科学传播的技巧在教育方面也会发挥作用。实际上,没有理由让一个学科过于太难。

即使(与公众传播相反)学生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他们要学习的科目并且有充足的理由来学习这个科目,让他们对此产生兴趣并保持注意力集中的能力,同时还要帮助他们节省精力,也是任何一门课程或者学科教育中十分重要的问题。

然而,通常对科学的传播还有其他目的,这些目的也许不太高尚但是并不是不重要。在这些情况下,科学传播不仅仅是一种目的,对科学文化的传播与扩散也成为了一种途径。它是有效地进行自我表达的途径,是成功地说服别人以及向别人传递目标清晰的信息的途径。

最重要的是,它对科学来说是重要的

如果很多科学家最终激情澎湃地从事科学传播,那也是因为他们甘心情愿地做非做不可的事。实际上,今天科学上存在的巨大悖论是它是一种霸权文化—少数人能深刻且迅速地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工作方式和思维方式—而科学素养水平却仍然很低。

除了极其个别的情况外,比如南韩和芬兰,国际调查表明几乎所有的国家的公民都缺乏基本的科学知识,即使是在最发达的国家也是如此。鉴于知识的不断增加及其实际应用的不断发展,这种缺陷变得更加严重。在2000年的里斯本会议(the Lisbon Conference)期间,欧盟各国的领导人呼吁让欧盟到2010年成为“最具竞争力的知识社会和知识经济”。结果,年轻人对科学理解的缺乏已经成为了欧洲公共辩论的一个主题。由于过去的忽视,对学生水平的国际研究结果,比如PISA(OECD开展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如今已经被重要的报纸对外发布。另外,科学和社会之间的断裂持续地扩大,这是由于新技术的影响,新的科技发展促使我们做出相应的选择,以及新知识通过我们的身份,文化和思维方式对我们的信仰和价值所产生的影响。

同普通公众进行科学传播的新的必要性实际上表明了科学是多么的成功:你知道越多以及知道如何采取行动,你遇到(有时候甚至是冲突)不同社会利益相关者或者不同观点的机会就越大。

如果说直到不久前科学传播还是一种选择的话,那么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一种必须。在科学界里,没有人敢于忽视这个问题。实际上,你不能指望其他人,比如“开明的”政客来为科学的利益而辩护。在过去的几年里,科学和社会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方面,有些人谈到了从“学院”科学向“后学院”科学的变迁。

与科学家工作相关的重要决策已经不再单独地由科学共同体或者当地政府的一个部门来作出了。它们越来越成为了一系列社会群体进行复杂协商的结果了,这些群体包括国家层面的政客,当地政府的政客,私营公司及其相关机构,游说团体或者特殊利益集团,“道德权威”以及媒体。通常这些决策也会呈献给普通公众,他们的观点随后也会通过媒体和政客的行为得以体现。

如果一个人单纯地研究癌症或者艾滋病,太空飞行,生物技术或者遗传筛选等,科学之外的观点在这些研究相关的决定上不断增加的权重(或好或坏)已经变得十分明显了。因为科学研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多地成为了文化、社会和经济的驱动力,科学传播的质量成为了民主和进步的必要因素。一方面,有必要避免一种技术主义(technocratic drift),它意味着在媒体的烟幕中让真正的决定不受公众审查的损害。实际上,正如过去的经验所示的那样,这种做法在短期内可能会自食其果。另外一方面,也有必要避免另外一种民粹主义(populist drift),在民粹主义中,和政治博弈以及大众传播不可避免的非理性比起来专家的观点无关紧要。还不仅如此。还十分重要的是要避免产生一个亚群(subclass),这个亚群由对技术科学(techno-science)的发展一无所知的人组成,他们也不能理解现代世界是如何运转的,因而无法在一个技术社会(technological society)很好地生活。

一项有效的科学传播的基本目标是在科学和社会之间建构(重建)一种知识和信任互惠的环境或氛围,同公众建立一种真正的而非“表面”的对话。

可见性,共识,信任

从这点看,第一个目标就是获得可见性。实际上,如果你不具有“可见性”,那么让你的声音被别人听到是很困难的;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不被其他人看作是十分重要的人物并应邀向普通公众或者具体利益相关者进行交流的话,你也无法让自己的声音传播出去。当然,可见性必须是积极正面的;也就是说它必须和有关其存在感和活动的社会共识存在着关联,这可以利用一系列动机,从客人研究的有用性到国家荣誉。尤其是,获取或者保护你的经费来源和这种共识存在着关联。实际上,社会支持是政治支持的前提条件。比如,试想一下公众动员在分配研究经费以及治疗两种重要且发生几率十分不同的疾病方面的作用,比如艾滋病和乳腺癌,或者癌症研究以及心血管病研究方面的作用,实际上这些疾病是西方国家导致死亡的首要原因。当然还有其他例子。

社会共识并不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它的产生是基于动机的客观性基础上的,但是还需要通过有效的传播来积极地追求。

花几年的时间来开展大规模的传播活动以“销售”人类基因组工程,这并不是巧合。一开始,这些活动一开始包括科学共同体的期刊,然后逐步地包括了把人类基因比作是“生命之书”的科普期刊。在十九世纪前半叶,当芬兰政府同意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在研究方面的投入保持每年13.5%的增长速度时,这项决策可能是通过建立广泛且深远的社会共识而出台的。最后一个案例就是马拉松式电视节目(Telethon)对罕见基因疾病研究方面的经费贡献。这是一个专业管理的全国性系列慈善活动,每年在电视上播放的节目都可以募捐到数以欧元的经费。

没有社会共识,光靠说服是不够的:转基因食品方面的例子已经表明了,政治必须顺从选民的取向,无论这种取向有多么不合理。实际上,共识—当然并不需要整个社会群体达成这种共识—在目标难以实现的时候就变得更加重要。当某个决策存在着争议的时候,它可能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最终的决策都是政治性的。而政治决策也并不总是理性的。在某些可以被界定为“意识形态”的问题上,研究的自由度本身都可能受到质疑。但是这不必然会丧失掉动机。1998年,一项旨在阻止任何形式生物技术研究的公民投票活动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科学家们全力以赴地向公众进行传播,并且学会了使用他们的对手所采用的同样的公众传播工具。

最后,有时候也有必要让一个具有科学根据的声音被人们所听到,比如当非理性的风险发生的时候,这种情况包括SARS的肆虐,地震或者无数次的宣传治疗癌症的“灵丹妙药”。最基本的目标是同社会或者其核心成员建立一种基于信任的稳固且深层次的关系。只有在这个基础上并经过时间的考验,科学与社会之间不可避免的隔阂才有可能被弥合;即使在一定程度上那些拥有复杂知识的人和其他人之间总是存在着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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