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还有多少值得回忆的苟且（四）————上学

都说笨鸟先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很多农村家长对孩子说的话。大概的意思是如果你读不成书（学习不好），那就赶紧辍学回家学点手艺，以后也好自食其力，不至于把大把的时间耗费在不可能养活自己的读书上面。我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都应该属于这种鸟。以至于在我初中毕业考高中名落孙山（只考上一个乡下的破败高中，那时候去县里上高中是个趋势，考上大学的概率也才会更高）的不利局面下，父亲也对我的学习不抱任何希望了，让我要么去乡下的高中上学，要么赶紧跟家里的亲戚学手艺做学徒去。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没多少路可选了，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彻底的堵死了。但是，我内心是完全不甘心的，倒不是自己感觉到了生死的抉择考验，而是同村的同学都考上了县中（县里最好的中学），而自己却连个像样的中学都考不上，面子上挂不住。于是，我整天在我妈耳边唠叨要到县里上高中（那时候，如果考不上县里的中学，只需要缴纳一定的借读费还是可以上的，但是以我的分数，那笔钱还是不菲的），但是家里没有钱（那时候家里面真好翻房子），只有一条路——借钱。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那时候也只有15岁的我挨个跑到叔叔伯伯姑姑家借钱去了。结果呢也是显而易见，谁会把一个嘴上没毛的孩子央求当回事，都回绝了我。其实，这件事深深的刺痛了我，在我内心当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疤。我从那时候起对亲戚关系的认知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就像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说的，“人与人之间的友爱，并不在于是否是亲戚。是的，小时候，我们常常把亲戚两个字看得多么美好和重要。一旦长大成人，开始独立生活，我们便很快知道，亲戚关系常常是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白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见鬼去吧，亲戚！”当然，让我有一丝安慰的是，最终还是我的二姨向别人借钱（那时候他们家也不是太好过）帮我圆了上高中的梦想，这让我一直到现在对她们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也倍感亲切。

有了钱，我也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县里第二好的高中（众兴中学）。人啊，要成熟也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想起三国里的曹操，一打张绣的时候也栽个大跟头不是（自比曹操太高攀了，我是对事不对人）。高一第一学期自己被分到了高一（2）班，看到很多城里的孩子穿的光鲜帅气，自己也开始迷失了自我，将暑假在父母面前许下的豪言壮语抛到了脑后，跟着班里的几个长得帅气的同学一起整日斗鸡走狗的鬼混。早自习也不去，就在宿舍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吹牛聊天，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的好去处和牛人。学习好的同学每日起早贪黑的学习刷题，我们起早贪黑的上网吧、打台球、溜旱冰、吃香喝辣和看电影。现在我还喜欢没事打打台球，现在看来，我的一些娱乐习惯都是那时候是开始养起来的，还好我不会抽烟也不擅长喝酒，要不然。。。。那时候，我虽然成绩不是很差，但是一直是班级里的十几名，不温也不火，维持着我的中庸之道。现在想来很后怕，如果那时候高考，我肯定一点希望也没有的。上了县里的高中，家里将最好的自行车留给了我，我每周骑着自行车回家一次。每到周五下午自己就会骑着自行车，从城西（学校在城西）一路到城东，然后顺着船闸公路向南到家，全程不歇车也不歇马，半个小时到家。到家看看前院，看看后院，看看爸妈和弟弟，主要看看妈妈晚上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学习嘛，也习惯性的放到了一边。

男孩不同于女孩，成熟起来是要晚很多的。什么时候懂事成熟了男孩子的成绩也就上去了。我懂得成绩的重要性还是到了高二的下学期，像《平凡的世界》里那个逛鬼王满银大晚上照了一下镜子射破了心魂，突然明白生活的意义。我是在突然之间，犹如睡了一觉突然惊醒，猛然地感觉到了自己学习成绩的尴尬处境和时间的紧迫感。正应了那句话，好雨知时节。正好赶上高中文理分班（我文理都差不多，但是为了偷懒，选择了文科：历史地理），这样我跟以前班里的玩友们就“不情愿”的分开了。我被分到了全校最“差”的班级——高三（14）班，因为这是最好考的两门科目，所以我们班有很多学体育艺术的学生和不想学习的同学，因此班级里整日乱哄哄的。当时班级里的同学有这么几类：一类拼成绩的，这一类多坐在前排，以学习刷分为生。这一类学生坐在前排大家都很满意，他们坐在前面能够听清老师的讲课内容；同样也不耽误坐在后面的体艺生和其他学生随时离开教室参加体艺训练和看扬子晚报。第二类自然就是体艺生，这一群体庞大，有学体育的，有学绘画的，有学音乐的等等；他们作息时间不定，好的坏的学生都有；第三类就属于看天吃饭望天收的主，地主家的孩子不愁吃那种。考试完全靠蒙。他们将选择题蒙对几个叫做投中几个（篮球术语），因此我们经常会调侃，这次几投几中啊？嘿嘿，15投3中，手感不佳！！！他们每日买读者、扬子晚报从第一版看到最后一版，连广告和讣告都不放过，上课看报，下课聊天扯淡。准时打卡上下学，觉不耽误前两类的学习，真是活出了现在的二线老干部的风格。我在班级属于那种拼成绩的一类，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里我认识了自己非常要好的几个好朋友，他们都是学习用功，志趣相投的同学，有男也有女。从这时候起，自己才会努力的让自己早上起的早一点，晚上睡的晚一点，多请教问题，多看书刷题。除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在饭店里看看姚明的比赛外，很少去参加其他的休闲活动。那一段时间那真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学习成绩排名，第十，第八，第三，到第一，整个高三和基本上保持在班级的前三名。长期的伏案学习和饮食不规律（那段时间特别的厌食，晚饭基本不吃，两个星期就要感冒一次，高三下学期还犯了中耳炎，暑假在家游泳导致的），让自己的身体吃不消，时长感觉很累，睡眠也开始出问题。为了这些，母亲几次跑到学校来看我，给我买了脑轻松（那时候全国很流行）吃，不管有没有效果，自己撑过了高考。虽然高考成绩也不理想（在二本线附近），但是那时候我就发誓，只要有二本高校要我，我就绝对不会再选择复读。好在，自己最终被淮阴师范学院地理系的农村区域发展专业录取。因此，对这所学校我是很感激的，是她收留了我，让我有机会进入大学的课堂学习，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学到更丰博的知识，认识更多天南地北的朋友和兄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