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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之间设置边界的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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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边界观发展概述》（原文载《郑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2期p85-87）一文中，我提出“大学边界是大学与其外部环境的分界线束，这些线束以大学理念为先导，以机构为载体，以制度为保障。考量大学边界的主要指标有三个:行动者、活动和关系。大学的行动者主要是教师和学生；大学的活动，是大学为了实现其职能所从事的所有活动的集合；大学的关系，是与大学发生直接和间接关系的外部环境要素总和。”这虽然是针对大学外部边界的定义，但同样适用于大学内部边界。大学内部边界同样可以通过行动者、活动和关系三个视角或指标进行区隔。当然这些区隔的实现有赖于大学外部的法律环境、大学自身的办学理念、恰当的机构设置和科学的制度设计。这些边界理论可以用于大学行政和学术权力之间的边界设置。
一、行政和学术权力边界设置需要的外部环境
在大学行政和学术权力之间设置边界，是去除和限制大学行政化的一个制度设计。由于这项制度设计限制和去除的现有制度受益者手中的权力，按人性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观点，他们不可能主动让渡自己的权力，大学因之不会自行去行政化。大学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之间边界设计的制度设想必须有一个前提，这即是这项制度改革的法律环境。我认为当下在这方面起主导作用的应该是政府，政府首先要理解大学行政化的危害。我高兴地看到温总理在1月11日至2月6日召开了五场专题的调研会议。温总理在座谈会上强调制定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必须坚持的4个要点问题：“积极推进教育体制改革”“落实和扩大学校的办学自主权”“努力促进教育公平”“大力倡导教育家办学”。要推进教育体制改革，要落实这些任务，要达到这些目标，核心是要“去教育行政化”。这为下一步限制大学行政权力打下了良好基础。政府其次应该做的就是促进全国人大修订现行的《高等教育法》。现行的高等教育法已经运行十几年，可以说其中的很多条款已经不能满足现在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在这方面，美国政府监督指导大学的经验值得借鉴。在美国，修订高等教育法是政府影响大学的最为主要的手段。美国的《高等教育法》自1965年实施到现在，已经进行了8次修改，最近的一次是2008年，平均每5年就要修订一次。每次修改都针对不同的形势需要，由国会授权政府采取适当的措施影响大学。在对高等教育法进行修订时，最主要的是应该进一步明确大学的法人自主权，对大学的治理结构进行具有指导意义的规划。如对大学的党委会、行政委员会、学术委员会进行明确的权力界定等。第三，政府应该制定“大学章程”，这个章程要交由相应的人大进行通过，以使各个高校有办学的宪法。我高兴看到深圳政府已经制定了《南方科技大学章程》，并准备交由深圳人大会议通过。有了新《高等教育法》和《大学章程》，大学的书记、校长才有进行这项改革的积极性、主动性，这项制度设计才有了前提。
二、行政和学术权力边界设置需要的大学理念
大学理念主要是指办学者关于“什么是大学？”“如何办大学？”“办什么样的大学？”以及“如何办这样的大学？”系统看法和思考。这里的办学者通常应该包括大学领导、大学教师、大学学生、大学职工等。这其中起关键因素的是大学的领导。可以说大学书记、校长的办学理念直接决定着大学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边界的设置。我认为只有当大学书记、校长把“办高质量的大学”有了系统理解后，大学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的边界设置才有可能。因为理念是边界设置的先导，先决条件。当大学书记校长认识到人才培养质量、学术研究质量是大学这一学术性机构的生命时，大学才会真正地抓人才培养质量、抓学术标准的制定、抓学风建设，而这有这三“抓”进入领导日程，大学才会重视学术权力的行使。国内外大学发展史表明，大学质量直接取决于大学学术权力行使的状况。只有让真正懂教育的人有话语权，学术事务决策权，大学才会按学术规律办事。否则只能是大跃进式地发展，表现在突击抓论文、抓项目、抓教学质量等，一句话事事处处体现行政特征。
三、行政和学术权力边界设置需要的机构载体
对于作为边界载体的机构，在大学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边界设置中，以下机构显得十分重要：学术委员会、学风委员会、教学委员会等。这其中最重的是对学术委员会的职能规划。只有把学术的事务交由学术委员会去处理，学术的事宜才会按学术规律办事。当时应该做的是正确区分那些是学术事务、那些是行政事务。美国大学教授协会曾作过一项调查，结果见附表。从表中，可以明显看出，教授们还是对那些是行政事务、那些是学术事务，那些事务应交由教授去做还是有明确的标准的。
四、行政和学术权力边界设置需要的科学制度
制度是边界功能发挥的保障。恰当的制度设计才能合理区分大学的边界。这里的制度主要应该包括行动者制度：
行动者聘任晋升制度（那些人可以成为大学教授）；
行动者评价制度（不再是指标式）；
行动者淘汰制度（不合格的应该调整出教师队伍）；
行动者职责制度（杜绝或者限制兼职：行政者不可跨界为学术者）。
活动制度：
大学活动分类制度（大学活动综合分为行政活动、学术活动两大区域）；
大学活动从业者制度等（杜绝过多的跨界）。
关系制度：行政与学术的关系、兼职者管理等。
Table 1 AAUP faculty governance survey results
（美国大学教授协会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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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isions concerning
决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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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entage of institutions where decision is controlled by faculty
“应由教授决定”所占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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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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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ointments
教职聘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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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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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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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ppointments or non-renewal
重新任命和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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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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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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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motions
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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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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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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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ure
终身教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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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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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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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missal for cause
因故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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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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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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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iculum
课程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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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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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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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gree requirements
学位申请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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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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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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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performance
学术成绩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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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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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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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pes of degrees offered
学位类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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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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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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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tablishment of new programs
新项目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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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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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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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ssion requirements
录取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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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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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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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ve staff sizes of academic disciplines
教辅人员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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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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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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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am for buildings…facilities
基建…设备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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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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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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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idential selection
校长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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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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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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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deans’ selection
院长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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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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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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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artment chairpersons’ selection
系主任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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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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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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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ulty salary scales
教授工资级别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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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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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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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vidual faculty salaries
个别教授工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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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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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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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rt-range budgetary planning (3–5 years)
短期预算计划（3-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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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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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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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range budgetary planning
长期预算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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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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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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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rage teaching loads
平均教学工作量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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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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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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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ching assignments
教学任务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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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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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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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fication…department committees
系委员会工作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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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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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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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bership departmental committees
系委员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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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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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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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ity of faculty in government
学校管理中的教授权力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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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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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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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fication…senate committees
大学评议会工作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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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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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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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bership senate committees
大学评议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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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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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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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discipline
学术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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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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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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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fication student extracurricular rules
学生课外管理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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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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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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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curricular behavior of students
学生课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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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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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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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ent role in institutional government
学生在学院管理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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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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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Data source: AAUP (1971).
以上译文如有不准，请各位专家指正！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359436-29387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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