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论继续教育的“老城改造”与“新区建设”之一：

回归原点，打造继续教育科学发展的理论体系

陈宝生部长在2019年教育工作会议上，坦言“在我国各类教育中，继续教育还属于薄弱环节，如期实现现代化的任务还很艰巨。”那么，继续教育有哪些薄弱环节呢？我觉得最为主要的是继续教育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学科体系，也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研究成果与话语体系。长期以来，继续教育的行动缺乏指南，或者说指南与继续教育的实践差距较大。

目前，指导继续教育实践的理论体系主要包括以下几个体系：第一，普通高等教育学派，主要是借鉴普通高等教育成果，并以普通高等教育理论体系指导继续教育实践。突出的表现是继续教育办学过程与评价体系的普教化。如要求继续教育具有普通高等教育类似的人才培养体系、教学质量控制体系、质量评价体系等，具有普通高等教育类似的质量标准等等。第二，国外继续教育学派，主要是借鉴国外继续教育成果，并以国外继续教育的理论成果和实践经验要求国内继续教育实践过程。突出表现是要求国内继续教育走国外继续教育的道路，有相似的继续教育过程和评价体系，有类似的继续教育目标诉求等。甚至于拿国外继续教育的实践过程与结果评价国内继续教育实践过程与结果。第三，职业教育学派，主要是借鉴职业教育学成果，认为继续教育就是职业教育的一个领域，继续教育就是培养受教育者的职业能力等。

以上三种理论都是忽视继续教育实践、实际的理论，看似合理，实则与继续教育的科学发展有很大的距离。那么，继续教育需要什么样的理论来指导呢？或者说中国特色的继续教育理论的原点在哪里呢？

寻找继续教育的科学理论，最好走向继续教育的原点，走向继续教育的初心，在继续教育的原点和初心中去寻觅正确的理论。继续教育原点和初心，是解决继续教育为什么人、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这样的人的关键。我们认为继续教育是学校后教育，是面向所有离开学校人的教育，它既可以是学历教育，如中学学历、大学学历、研究生学历等；也可以是非学历教育，如职业培训、专业技能提升、社区服务、老人教育、国民素养培训等。它的原点是让离开学校的所有人；它的初心是让所有离开学校的人享有更好的生活。通过职业能力培训，获得职场发展需要的能力；通过专业技术培训，获得最新专业发展状况；通过社区教育，获得国民教育，以适应日趋变化的社会发展。

由是，我们就明白了继续教育应该研究的重大理论问题是什么，继续教育发展需要什么样的理论与实践。

第一，培养什么人？这些人需要什么样的知识、能力、素养？这是继续教育首先应该明确的问题。这其中，最为关键是的如何培养受教育者的成长型思维、终身学习能力、社会情感教育、个性化学习与信息素养等。

第二，继续教育具有什么样的独特属性，是继续教育科学发展的前提。我们认为继续教育具有两大根本属性：教育性和市场性。我们不能忽视继续教育的市场属性，把继续教育变成一个公共的教育，在国家投入较低的情况下，把继续教育变成一潭死水；也不能忽视继续教育的教育属性，把继续教育变成逐利的产业，从而失去继续教育的合法性前提。科学的继续教育理论要承认继续教育的二重属性，合理划定继续教育与市场的边界。

第三，继续教育的职能是什么？纵观横看国内外继续教育，继续教育具有三大职能：学历补偿教育、职业技能教育、国民生活教育。这些都是继续教育应该重视研究的理论领域，也是继续教育应该从事的实践领域。

第四，继续教育的顶层设计需要什么样的理念？我们认为继续教育自始至终要坚守四大理念：私人定制，即每位学生能够学到自己希望学到的东西；碎片化学习，资源应该以知识点和技能点的形式出现、学习时间应该比较短，大致在15分钟以内的课程较为适合成人学生业余学习现状，这是实现泛在学习的前提，即实现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均可以进行学习并学习到自己需要的知识与技能；类实体化，即“互联网+继续教育”“人工智能+继续教育”与目前的实体化教学要有可类比性，体现教育规律的普适性。要有学习社区、教师辅导和学生活动；共建共享，全社会继续教育现代化的标志是形成一个具有广泛社会基础，所有人均可以参与的共建共享学习服务平台。

第五，继续教育的现代化愿景是什么？如何实现这样的愿景？这些是需要研究与实践的理论课题，也是实践课题。我们认为省级继续教育公共服务平台的建立与维护是一个基本的方向，继续教育的现代化最终要实现人人、时时、处处可以在平台上学习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找到自己需要的社会情感归属；实现终身学习的学分积聚与转换。

第六，继续教育需要什么样的质量标准与评价体系？最终评价的主体应该是谁？毫无疑问最终的评价主体是受教育者。但继续教育现代化平台，能否给这样的评价一个客观的机会与机制，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为了实现这些愿景，实现继续教育研究理论的科学化、系统化、现代化，迫切需要形成独特的继续教育研究领域、研究方向、研究方法，需要独特的学科体系与理论视角。在应然状态下，国家需要承认继续教育的独特性，形成独立的继续教育研究方向与领域；在实然状态下，需要把继续教育作为一个国家教育现代化的重要力量，把继续教育独立为与普通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基础教育并行的一种教育形式，让其形成自己的学科方向，形成自己的学术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