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4.4日，周六，清明节放假第一天，晚饭刚过，五叔胡宝富电话李海英，问我明天清明节是否回深井上坟。

我正在旁边，就说去。一方面为爷爷奶奶扫墓，另一方面，也好开车跑一下高速。

我刚3月7日提的新车——斯柯达明锐2015经典款自动逸杰，还没上过高速。新手实习期上高速必须由持相应或者更高车型驾驶证３年以上的驾驶人陪同。海英已拿驾照6年多了，形式上是老司机，符合陪同要求，但其实她拿驾照后就没开过车。

李海英问，什么地方会面？五叔答曰8点在宣化8中见，这是三叔胡宝英家住址附近。

五叔问，有油没？李海英说晚上刚加了120元的。

我提车，请住在一个大院的连襟刘世斌把关，他岁数比我小，但是老司机了。第一次加油时，刘世斌把车开到张家口斯柯达4s店附近，加了200元的，油价6.17元。这几天为5.98元。目前共加油620元、102升，跑了930公里左右，当然，这120元油还没用呢。

挂断电话后，我上网查了下，清明节假期，高速公路对小车是免费通行的。

第二天，早早起了。和海英喝了点粥，她带上自己的驾驶证，7点半出发。到8中附近停车等候，海英联系五叔，我下车去买盒烟。

回来时，三叔已在车上。三叔开车多年，老司机了，跑高速不在话下，有他指导，我就更放心了。海英的驾照毕竟仅仅是形式上符合要求，实际经验一点没有啊。

五叔在前面等待，就起车跟上。向东到胜利桥，再到洋河南大桥、柳林子、直到宣大高速入口。洋河南大桥桥头堵车，几个方向车辆交汇一处，一时寸步难行。好在马上见交警上前指挥，不久就过去了，看来交警早有准备。洋河南大桥，这是最早的一座，乃交通要道，目前已路面坎坷，亟待修理了。

过桥后，车不太多。路边停车，三叔、海英下车购买纸钱果品香火等祭奠物品，海英买了四、五十元的。

中国人事死如事生，活着挣钱，去世后，也不能缺钱花。这一点，和西方人有所不同，我们大概知道西方人祭奠时多用鲜花、烛火和十字架什么的。

随着中国人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市场上的祭奠用品不乏假花、纸糊的电视、手机、汽车等新的生活用品，不过这些大件在宣化街面上几乎看不到。对此，社会上不少人从环保、奢华的角度颇有微词，但多数人还是依俗办事以尽孝心而已。

在三叔的指导下，跟随五叔的帕萨特，继续前行。高速入口有牌子指示小车免费车道，横杆早已竖起，亭子间也没有人，顺利通过。然后右拐上高速，早已不见了帕萨特的影子。在高速路入口是要打左灯，注意直行快车的。我加入时，后面没车，宣大高速车不多。

宣大高速为双向四车道，单向二车道。我在行车道，逐渐加速到80公里每小时并保持，平时在张宣大道，限速60，上80还是第一次。好在路好，车不多，感觉还可以。期间在三叔指导下，也变道超车几次。三叔还给指示讲解了停车道、停车区、服务区等路牌情况。我自己感觉有些大弯道，看不到前面情况，有点担心。三叔说高速为单向道，一般没什么问题，所以高手开好车跑的飞快。海英在后面坐着，有时也说两句。

宣化平均海拔615米，深井平均海拔1115米。从宣化到深井，是大上坡，但在高速公路行车，感觉并不明显。若走以前的国道112，上坡是很明显的。我上初中后，六叔胡宝明听说我还没去过宣化，就决意带我到宣化五叔家，这是我第一次坐汽车走112国道，出深井到宣化，记得在汽车站下车后，走在南关地道桥下，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那次，五叔带我到宣化大名鼎鼎的朝阳楼吃了早点；六叔带我到新华书店逛，买了一本数学参考书。

不觉间，车已到了深井出口。跟随前车，在三叔、海英的指导下，顺利出站，只是那栏杆没有像入口那样早早扬起，是随着我车前行，慢慢扬起的。

啊，终于来到我熟悉的深井乡间公路。旁边就是我姥姥舅舅家的所在，所以我对这条路还是很熟悉的。听我娘赵明荣说，我姥姥姥爷的坟就在这出口附近的田地里。只是现在看到这条公路已是很整洁平坦的柏油路，不再是以前土哄哄的砂石路。

走不远，左拐，就进入深井大街。自从父母卖了老屋，搬到沙岭子农专，十几年了，回来的次数很少，为上坟一二次、赴大哥胡孝峰长子婚事一次，都坐五叔或胡孝东弟车而来。

大街上人很多，车也不少，好像在赶集的样子。小心通过。这条街，我很熟悉，但十几年没来了，也有很大变化。只是开着车，也不及细看，匆匆而过。

三叔说从大店路口进村，路窄不好走，引导我顺公路前行到北大寺村东公路边一向西路口进入，再到大哥胡孝峰家路口西拐，就到了村后和田野交接的一块空地。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和小朋友们玩耍的地方。当时是一宽阔的打谷场，干干净净。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曾在这里劳作。自从承包土地各家单干后，这谷场就逐渐变小，开地、盖房等等。现在，这里分布着一些柴堆、粪堆，只留下一辆车的道儿。三叔笑着提醒我，别碰着大粪堆。

不远就是大哥家的田地，南北长条分布。中间是爷爷奶奶的坟堆，长着一棵大树，北头偏东，三米开外，是大娘田秀莲的坟头，长着一棵小树。

三叔说，就停在谷场边吧，前面田边路窄，不好走，路旁有土沟。

下车、拿上祭品、锁车。三叔在车后柴堆旁小解，我也感觉有点内急，估计刚才高速开车，都紧张得忘了。

这时有车下来停下，原来是胡孝军的车，后面坐着大伯胡宝荣。他们来的稍早，已完成祭奠准备回大哥家了。大爷打开车窗，我和大爷握了握手。

五叔、三婶、胡孝东他们到的早，车直接开到坟西边一个较开阔处。大哥这块地刚耕过，很松软，一踩一个坑。我们走过去，看爷奶坟前果品已摆好，纸钱也早已点旺。大娘那儿也是香烟缭绕，大把的纸钱烧着。

大家带来了很多好吃的：点心、西瓜、香蕉，还有烟酒、香火等齐刷刷摆了一地，坟前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煞是好看。胡孝东把红酒瓶里的白酒洒在坟前，爷奶生前也是喜欢小酌一口的。胡孝东和爷奶的感情非同一般，当时，五叔五婶工作繁忙，孩子从小交由父母带大的。胡孝东小时，还说爷奶去世时，自己要往坟里钻的。

三叔从塑料袋里拿出几张报纸，给我。我铺报纸于地上，跪在上面，和海英把纸钱投入火里。风很大，火呼呼有声，火苗乱串。纸钱只能整捆投入，五叔、大哥用一些随手捡的小木棍或压或挑动着纸钱，不让其被风吹走、赶快烧起来。我烧的纸钱有画着元宝的，三叔说，海英给你们买了些金元宝，收着。

给爷奶祭奠完毕，我和海英又到大娘坟前拨旺钱火，使一些未燃尽的纸钱快燃起来。大娘田秀莲一生勤劳，身体本很健康，但一次偶然疾病，竟无药可医而过早离世、病因不十分清楚。

纸钱烧尽后，大家绕坟看了看，大树旁有一棵小树旁出，五叔、胡孝东、大哥用木棍夹了些余火过去，烧掉了。五叔用酒瓶理了理爷奶坟头的干土，胡孝东说车上有铁锹，不行好好理理，由于不知是否该动土未果。五叔看了看嫂子的坟头，有一小坑或小洞，就将酒瓶递给胡孝峰大哥，大哥表示没事，说哪里？在五叔指示下，用酒瓶抹了一下。

祭奠基本结束，大家放眼西北，远处是横亘的大山，近处田地里立着好多坟头，好多坟头上都长着一棵树，稀稀落落、有点小树林的意思了，大家说，在这儿办个墓园不错。每家都找仙家看的坟地，看来都感觉这个地势风水不错。

站在爷奶的坟地，西向不远处望去，能看到来往的车辆。我和胡孝东说，这就是我们来时的道路吧？胡孝东说就是宣大高速，我每次走过这里，都想爷奶的坟地就在东面，但不能确切的对应。胡孝东是十来年的老司机了，前几年在山西内蒙做煤炭生意，经常跑高速的。

该回去了，三叔说起后来者墓地安排的问题，现在大娘的墓地一半就占了邻家的地方。大哥表示以后该从北往南排起，地方只要花点小钱不是问题。农村地方不像城里，墓地很贵，死不起。胡孝东笑说，再说吧，谁知道自己去哪里呢。这也是一种选择，很多因素，有时不由人。

我曾在谷歌地球上寻找过爷奶、大娘和姥姥姥爷的墓地，他们都长眠在自己生前劳作之地，这里有他们的祖先，也有他们的儿孙。人，从哪里来，也许就会到哪里去。平凡的老百姓，这不失为一种幸福、一种最好的归宿。

坟东面不远，就是村边，大哥家的砖瓦房就在里面。大家或开车或步行向大哥家走去。在农村，生和死的界限或距离并不像城里那样模糊和遥远。

大哥家，门口停着胡孝军的长安轿车。五叔把帕萨特停在前面的一块地方，我把我的明锐停在它的后面。

大哥院子都利用起来了，正房对面盖有一溜小房养鸡仔。旁边一条黄狗汪汪叫着。正房水泥台阶上晾晒着玉米，用来磨面喂鸡的。大哥住房后面还有一处院子，养着2千只蛋鸡。又种了40亩地，作为人和鸡的口粮田。夫妻俩很累，但收入也很不错，听说有十来万的收入。主要是大哥养了两个儿子，不干不行。这不，二儿子胡伟帅5月2日办婚事，请帖都写好了，屋里柜盖上一大摞。正好我们拿上自己的那份。大哥说，他养鸡不是最多的，深井有养几万的，投入几百万，机械化，收入可观。我在农专的学生，一个学动医的，叫刘嘉欣，大哥说估计就是这儿养鸡大户刘和的儿子吧。记得刘嘉欣说过，深井海拔高，温度低，鸡病少。

大家坐在大哥家的炕上、凳子上，喝着茶水，聊些话题。期间说起新车的磨合问题，比如是否应该拉高速，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三叔说，他的车本忘验了，需要重考，但自己看了看题，也就答70多分，其实已很好了。大家说可以代考，三叔对我说，给你一千四百元，替我考一下。五叔却说现在不能替考。海英说不用给钱。

胡孝军说，走看看你的车去，我们一块出来。我看了看他的车，有导航、多功能方向盘，我的明锐经典款自动逸杰没这些功能的。胡孝军坐在我的后排，说感觉比他的车宽大些，其实都是A级车，差不多的。五叔的帕萨特是B级车，和A级车比，确实是空间舒适，我坐过一两次。期间胡孝东出来，我们顺便看了下他的比亚迪的车载导航。他给我演示了下，胡孝军车上有，清楚得很，可我还是没搞明白。胡孝东说他这车十多年了，省油耐用。

本来打算，坐坐就走的，但大嫂张海珍却蒸起糕来。五叔、胡孝东有事开车走了。三叔、三婶喜欢吃油炸糕，不走。我和海英也就留下，等饭后一起回。

大嫂、三婶、海英都在厨房忙乎，当然以大嫂为主。海英包糕时，有一个漏了馅，大嫂让我吃了。

熬了一锅山药豆荚丝菜，炸了一大盆豆腐韭菜馅的糕，捞上一碗腌酸菜，桌子一摆，开饭。

大爷胡宝荣、连少峰姐夫、大哥胡孝峰等不开车的喝点白酒，胡孝军饭后开车，本不该喝酒，但他似乎香得不行，也要喝点，说不着急走，睡一觉走也行，就给他倒了半杯。大哥说，买车也好，省了酒钱。

饭桌上，说起胡孝军闺女佳佳今年高考事，佳佳在宣化一中学习，目前成绩全校一百多名，很优秀，肯定能上一本。明明，我儿子胡天歌去年刚考完，海英介绍了些经验，说报校时，需要的话，可以提供些帮助。胡孝军把海英电话记下了，说回去和媳妇说下，佳佳妈更了解些。

然后，胡孝军告辞，探望老婆家亲戚去了。

大嫂，做在人前，吃在人后，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最后一个上场。让坐桌上，不坐，说喜欢上炕吃。自己端了一碗菜，大哥给夹了几个炸糕，盘子端了，放在炕上，又给倒上一杯白酒。大嫂问我吃饱没有，我说吃了三四个呢。大嫂，就着菜，把三四个糕吃完了，菜也没了，说自己能吃。我说能吃点好。酒还有少半杯，大哥又给趁了半碗菜，大嫂把剩下的酒喝了。海英去洗锅，大嫂让大哥去阻止了。

少峰姐夫，喜欢喝酒。说有伴的话，也就半斤。大嫂接话，说，嗯，别人分你半斤，你一个人喝，就一斤。大家都笑了，大嫂说话，厉害是有名的。

茶罢，三叔三婶要走。我先去厕所，结果找不到，原来大哥盖了鸡舍后，厕所被隐蔽起来，要过两道门，成了一个秘密所在。期间穿过几米狭窄的通道，旁边就是小鸡的温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出来后，三叔也去，让我把门关上，说小鸡怕风。我插上门栓，然后等在外面，准备给其开门。三叔出来说，你大哥大嫂，晚上要在里面陪小鸡睡的，打针喂食等事。我说睡在正房，需要的话，再过来也不行？大哥大嫂说，不行。看来，养鸡真是很不容易的。主要是小鸡房里环境，估计不太冷，但空气不新鲜。

大爷、大哥大嫂、少峰姐夫送出门来，我、海英，三叔、三婶四人告别后，上车踏上回程。

路过三叔旧家，我问进去不？答曰没事就不去了，有人租住、看门之意，象征性给点房租。

三叔指导，顺一条水泥路，到了公路。然后顺公路向高速口走去。回程要比来时开的快些，最多也就90公里每小时。开始，车里很热，我还不怎么会用空调，三叔鼓捣了下，有点凉风出来。期间超过一个大车，后又被大车超了过去，快到了，也就跟着走下去。

路上，三叔说起大娘的病，三叔开车带大娘去北京看病，大娘很少出远门，更没到过北京，路过天安门，听三叔和儿女们一说，还勉强撑起身子，看了天安门一眼。

说话间，到了宣化。三婶说，看看，转眼到了。三叔问，记住路没有，我说没有，记不住。三叔说，没空儿记。就是，光顾开车了。

从高速出来，过地道桥，到三叔三婶家附近，不让送了，说溜达回家、叮嘱我们慢点。我和海英慢慢朝家开去，到家时，午后一点半，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估计高速也就走了半个小时。回家后，才想起，忘了用手机导航一下，看看效果如何。我手机里装了悠悠导航软件，在张宣公路及去葛峪堡的路上使用感觉不错。

有点累，就和海英午休一下，不觉间睡着了。期间被手机来短信声音惊起，是宣化区书法协会主席白秀华老师的短信，说写字课，4-6点，忘了吗？可不，忘得一干二尽。昨天，还打算去呢。想不到，一睡，就4点多了，看来，第一次开车上坟，高速上来去，我还真有点晕！

一个月后，我们又要去赴大哥二公子的婚宴，到时开车带父母走高速，应该会更熟悉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