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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儿山林场—THE CRADLE OF FORESTERS 精选

已有 6580 次阅读 2017-6-10 11:52 |个人分类:森林漫游|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水曲柳, 荷包牡丹, 帽儿山, 红松


图1:帽儿山脚下的荷包牡丹。

      帽儿山一直是我心底里向往的地方。记得在北京读学位时,总能听到来自东北林大的同学自豪地提到帽儿山林场。后来,坊间更是传说在学校申报211大学的过程中,曾准备以抵押帽儿山林场来贷款自筹经费积极申报。当然,这样的说法仅是民间传说,是否属实我从来没有证实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机会去亲眼见见这个传奇的林场。对我这个自称Forester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莫大的遗憾。一个星期前,当收到《林业大百科全书.森林培育卷》编委会会议的邀请函,看到会议即将在东北林大校园内举行时,我没有丁点儿犹豫就决定前往。同时,一刻也没有耽误地给在东林工作的好友阎老师打电话,确定在会议结束后有时间陪我前往帽儿山后,立刻订了机票,准备欣然前往。


图2:远眺帽儿山,山顶像帽儿。

      在东林1天半的编委会会议紧凑而富有成效,收获颇丰。会议上,以老头居多的编委们思想活跃,发言踊跃,中英文结合,基本确定了本卷包括了约400个词条。我不属于编委会的关键人物,主要目的是学习和观摩,从中受益匪浅。会议在6月3日9:30以拍照留影的形式结束,10分钟后我就坐上了阎老师CRV,一路有阎老师的学生,从事森林培育的杨教授一路陪同讲解。道路畅通,沿哈尔滨-杜丹江高速行驶1小时后,出了高速匝道,10分钟后就到达帽儿山林场。
      到达林场总部对我最大的震撼是厂部那些高大的建筑物,有住宿区,食堂,教学楼,会议厅等,其完善的教学和住宿设施让我感觉这是一个度假区,杨教授告诉我,这里可以同时接待800-1000学生在这里实习和吃住,也就是说,每年生物类专业一个年级的野外实习都可以同时在这里完成,这样可以让不同学科专业的老师和学生到此开展野外综合实习,提高学生的实践水平,实现基础理论和实践经验相结合的学习目的。


图3:帽儿山水曲柳林分。

      迎接我们的是林场资源科的李科长,他大约50多岁,方脸,个子不高,虽没有东北大汉的威猛身材,但极友善。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就带我们进入林场的放映间,先看一个为申报211时准备的质量极高的约15分钟的宣传片。从这个短片中我知道帽儿山的由来是应为最高峰的山头形状似帽子,故得名。林场不仅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同时也是抗日的战场,赵尚志当年就是在林场中转战并战死沙场,因此林场所在的县被命名为尚志县。
       接着李科长如数家珍地在沙盘模型上介绍起他的林场来。他先让我明白了一个概念,东北的阔叶林分为软阔(如桦木、柳树等)和硬阔(如水曲柳、蒙古栎、柞树等)。然后告诉我这里的顶级树种是红松,这是一种极端耐荫且生长缓慢的树种,林场为了恢复顶级群落,就要“补针保阔”,就是尽可能多的保留阔叶树种,同时在林隙栽植一定数量的针叶树种,即红松。最让我羡慕的是东北林大老师的试验林,尽管项目结束,但林子依然保留,这在我后面的考察中经常见到某某老师的试验林。而我们许多人的试验已结束,没有后续经费支持,试验林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几十年后可能连试验林的影子都没有办法找到了。


图4:帽儿山落叶松林分。

       天公不作美。天气预报说下午4点以后才下雨的林场,但在我们从放映室出来后不到中午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李科长毫不犹豫地带领我们按照在沙盘介绍的几种林分冒雨直奔现场。林场占地260多平方公里,分为多个林区,每到一个林区就有一个主管的技术员出来迎接。说他们是技术员是指他们的职责,其实这里的技术人员学历和水平都很高。第一个见到的技术员是小王,是一位在读博士生,由于痴迷于红松林演替规律,一个人长期待在这深山中做研究。从他身上,我见到了什么叫对学术的痴迷和执着。没等杨教授介绍我们认识,小王就迫不及待地领着我们直奔他的“圣地”—一片约50年林龄的红松林。他指着正在分化的不同树木,对那些被压在林冠下,趋于死亡的“小红松”抱有极大的同情,同时,他也通过观察认为红松尽管很耐荫,但在林冠下被压50年,可能是存活的极限值,超过50年几乎都要死亡。小王和杨教授在前面不断寻找红松和水曲柳的幼苗。他们发现许多红松小苗,但就是没有找到直径5厘米左右的幼树。这说明红松的天然更新还是存在问题。一路上,我们还穿过暴马丁香密布的灌丛,还见到野猪用嘴拱过的土地,也见到路边的锦带花正在开放,尽管鞋子已经湿透,大家依然谈兴高涨。

图5:天然次生林景观。
       告别小王,我们又去看了30年的落叶松密度和肥料试验林,30年的落叶松林,经过多次的间伐,现在的密度可能在每亩30棵左右,树高20米,胸径30公分左右。也见到了用遮雨棚保存的黑钙土土壤剖面,这种永久性的土壤剖面可以便于学生实习时观察,而不用每次都要费时费力地开挖。杨教授还在现场介绍了他的施肥试验和水曲柳试验林。见到许多过世的老教授们留下的试验林地,人虽去了,但研究林地依旧被传承保留下来,继续为学校的教学和科研服务。
     
天色接近黄昏,我们不得不离开。厂部的房子下几株盛开的荷包牡丹,吐露着一串串粉红色的心形花朵,娇艳多姿,让我不断举起那笨重的单反相机,不忍离去。在返程路上,我对两位教授说,对比我曾我去过美国和德国的多个大学林场,东北林大的实习林场从规模、试验的保存度和人员配备一点也不比国外的差。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原始的天然林分。阎老师说,学校在200公里外的凉水林场还另一个以天然红松为主的林场,下次带我去。于是,我的心中又有了下一个来哈尔滨的理由---去看原始天然红松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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