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台 狗（片段）

作者 西北郎

灵台的三条狗资历不同，个头不同，待遇也不同。

个头最大的居住在靠近食堂的地方，它最不自由了。它的自由是对往来于灵台食堂就餐者的威胁。所以要享受法西斯分子赐予企图推翻法西斯统治者的铁锁链。以他的智商和力量，在有声之年是无法摆脱锁链的。这条体型居中的大狗，生存条件比中狗和小狗好多了，它很知足，从来不为饭食和居住条件提意见。这条灰色皮毛的大狗，它默默地值班，默默地站岗，经常受到灵台一号的夸奖。这是条很敬业的大狗。

灵台一号对经常溜出笼子散步的中狗和小狗说：你们两个要向大狗学习。向大灰学习。大灰是你们的未来，是你们的样板。

   黑子和阿黄，都“汪汪汪”表示认可。

黑子是个头最小的狗。自由度最大。黑子是来自都市的流浪狗。它的转运起因于一次物业卫生检查。它被携带，进入了灵台的院落。也许是无家可归太久了。它一见到有人来，就漫漫靠上去，用右前爪子轻轻地哗啦地面上的鞋子或者裤脚。鞋子的主人，一般不会用脚踢开它。经常出现的局面是，人蹲下来，和仰视者进行目光交流。被仰视力的感觉一定很好。黑子经常受到礼遇和关心。餐后，会有人用餐巾纸包裹着肉片儿犒劳可怜虫黑子。它的目光经常是委琐的，柔和的，讨好的。于是，得到的肉片，对于它的饭量来说，是最多了。

中狗的毛色发黄，就叫它阿黄吧。

阿黄的居室在大门口附近。黑子没有报到前，人们进入灵台最先看到的狗，往往是阿黄。黑子的身躯，可以轻松地穿越铁门的空隙，它喜欢钻出去散步。并不走远，只跑到斜坡上瞥几眼灵台下面的车站、水库、古塔，就自觉地回到了灵台的院子里。

黑子的生活很悠闲。它也很勤快。经常用热乎乎的小狗嘴把东西叼来叼去。

黑子最自由，它有时会溜到灵台的观测室内，给仰望星空的人一个惊奇。观测室的防盗门有时忘了关闭，这为黑子的突然出现提供了契机。黑子寻找可以玩耍的东西。它发现一个穿了蓝色外衣的圆柱体。圆柱体上拴了根鲜艳的绳子。黑子很喜欢。

某日，黑子跟随一个来站客人外出，过路口是不幸遭遇汽车的碰撞。它，作为一条狗，还没有成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