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狗”要在北大安家？

 

北大年届6旬的教授李零，去年着实活了一把，原因之一就是光复了孔子的“丧家狗”称号。

那末，孔子是否有必要在北大安家，有必要定居在那里吗？

我看未必，自由学者的价值就是其无家可归，这个家其实就是所谓的官方认可和封号。一旦有了那样的家，就等于上了枷锁，他就不可能自由思想了，不可能独立了。

这就是官方的聪明处，思想者在世时，连思想者的生存都成问题。思想者谢世若干年后，由于他的思想流传起来，无法废弃，于是就有人以追认各种称号来拉拢死者，好像思想者的思想是他们的保护才得以产生和流传的。其实，是他们搭了思想者的便车。

 

若干年来，北大及其学者由于日益官僚化，距离五四运动的思想启蒙者脚色的距离，渐行渐远，正丧失自由学者赖以生存的土壤。提出借110年校庆之机，把孔子请到北大，即使成了官方认可的事情，也未必能改变北大的大环境，大趋势。

李零的说法，其实是为了恢复孔子的本来面目。在流浪中传播思想，其实是自由学者的长处。由于当时印刷术没有发明，故此，孔子的无法长篇大论。这是无奈之举，也为日后的人文学者发挥提供了便利条件。有终生注解《论语》为治学目标的学者，他们匍匐在这位大师的脚下，不敢越雷池一部，实在是与事无补。

也许是即将退休了，敢于说真话了，李零才主张恢复孔子原有的称号。那其实不是贬低他，而是还原他的本来面目。

北大，或者其它的大学，以若干古今中外的名人的雕像抬高自己的文化品位的做法，其实暴露的正是他们的不自信。文化上的不自信。一个号称中国第一，一人文学科占中国大学之熬头的大学，以诸子百家之一的孔子的落户自慰，如何令人肃然起敬呢？

 

把老子请去无济于事，庄子进校也一样，即使孔子进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孔子，作为自由学者的一个代表，一旦在北大安家，就失去了自由。因为，现在的北大已经不是20世纪初叶的北大了，已经不是自由思想者的展示思想魅力的场所了。

孔子本来是自由的，他的思想尚有些可取之处。但是，一旦被符号话，其思想意义就成为次要的了。

从古人那里寻找力量，是自身思维力量欠缺的一个表现。请丧家狗来安家，对北大也许只是一件轰动一时的新闻而已；对中国的传统文化的合理部分，不见得有多少建设作用。因为，他被神圣化了，而被神化、被圣化，正是他不是神，不是圣的一个左证。

孔子目前受到的热捧，已经远非独立的文化现象了，有了其他背景。那些北京与弘扬优秀的文化遗产不是一回事，所以冷静地看待那种现象是可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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