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那次在大连有关饶毅和施一公是否有一人当选院士的赌约，明日在同济大学校外的一个酒店里践诺。志超酒店，订座卡介绍他们的酒店地址是近同济大学后门。很好的位置，中国府邸，官衙，都是通过后门进去的，中国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后门办成的。而大学不算府邸，也不算官衙，是个谈是论非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出去，关于社会，关乎人性的种种是非，就没有道理可谈了。

两个男人关于中国的赌约，输和赢都无关尊严。只是曹老师很小心地避免了要李老师践诺要求，他说：

玉仙，
周三我去同济，完了后能否见面？能否叫上李侠一起吃晚饭？谢谢。

似乎只是客居他乡，远道而来的客人，希望和故人叙叙旧，看看那往日的情意是否还踏踏实实地在那里等他归来，还能在远行时，有所寄托。

只是我很不识趣地把这个赌局点破。哈哈，李侠请客，我见证。我于是疯狂地和李侠联系，终于李侠打过来电话，浑浊地说道：曹聪来了啊，行，你帮我联系个酒店，我请他喝酒。

愿赌服输的样子，很像个爷们。饶毅或者施一公当不当选院士，对他而言，真的无关紧要，他只是想给这个社会再多一点点可以遵循的东西。尽管这个社会并不按照他向往中的样子进展，但他遵守自己的承诺。而曹聪老师，从欧洲回来，喝这么一杯酒，在肚子里会酝酿成什么味道？苦的，或者涩的，可能也真的要到心底里酝酿的期盼里看看了。

曹老师4月份来上海的事情，我还是先听李老师说的，他自然是准备好了酒等待着的。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饶毅或者施一公的研究，我到底不懂。他们到底值不值得做院士，我也不懂。他们的当选与否于中国的意义，我更不懂，甚而至于对中国引进海外人才的政策，是否发生过某种影响，我都不得而知。只是李侠有点理想主义色彩的夙愿，终于没有在那一次实现。而曹聪老师一如既往的尖锐，深刻却再次验证了他这个海外学子，学社会学的学子，对中国现实社会的了解，虽然，他从来没有浸淫其中，隔岸观火，却洞察秋毫......

其实，不管在国内，或者国外，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任何事情的成功，都是千万、万千的努力，再加上机缘巧合才成就那么一点点......一蹴而就，终于成就不了什么丰功伟业，用大量的木材，千年修行，也才得那么一小块煤，而在火里点燃，也只能燃烧那么几个小时......就正如，我批驳饶毅老师的一篇博文，能获得博客大赛大奖，也就只是一篇文章而已。而生物学和科学计量学这两门学科，还在按照自己的步伐缓步走向未知，那怕只是一小步，再小，也是人类历史的进步。

在中国，不要祈求线性进展，任何事情，都不是线性的。就正如很多人认为我的科研得到国际认可却还在阅览室里看大门不可思议，历史却没有必要一定要直接走到他的终点。虽然，我至为相信，人，或者社会，都最终有一条清晰的轨迹，沿着他该走的方向，走到他该到的目的地。

曹聪老师说，他明天结束早的话，会到我办公室里来坐坐。我没有阻止，答应了。虽然，我只是在电子阅览室里看大门，丝毫没有地方来接待客人，但他是中国人，应该知道中国的国情，应该知道中国的科研人员，到底在怎样的一种环境中坚持着走出自己的路，并一直坚持着走着。

晚上，想着该送两位老师一些什么东西，想起老公从山西带来的核桃。老公过年的时候，带过来的，是霜降以后才收下的果实，因而饱满而丰厚，希望他们喜欢。

曹聪博士赢了！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