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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堂志林(1048):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仿佛不见得—给《程少堂传》作者的第八封信

已有 2939 次阅读 2018-7-4 08:54 |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少堂志林(1048):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仿佛不见得

——给《程少堂传》作者的第八封信



L老师:

写作辛苦!


这封信,想跟你谈谈语文界一些同仁受我影响的情况。我这里说的,不是一般影响,而是相当重要的影响。


由于语文味的深广影响,由于语文味理论开辟了语文教育研究的一个新领域,深圳市内外语文界,直接间接受我影响,或在专业提升、职称(包括特级、正高级职称)与各级名师的评定、硕士学位的获得等方面得益于语文味的同仁,可以说不计其数。我这封信只说说深圳语文界的有关情况。


在深圳语文界,有的老师甚至名师,心里口里都承认过受了我影响的。有的虽然口里不说受了我的影响,实际呢,他心里是承认的。有的同志是多年前亲口对我说受了我的影响,近些年心理有变化,不太愿意直接承认这一点。以上诸种情形,并非异态,是很正常的。


实际受了我的影响,但心里口里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人,也是有的。这种情形,让我想起一个故事,说的是当年清华大学的学生曾做打油诗来模仿时任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说话的语气:“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仿佛不见得。”


人生有各种各样的“关系范围”。这个关系范围说简单些是圈子,说复杂些是江湖。人的一生,无论你干什么,都在大大小小的圈子或江湖中拼打。而只要你对别人有一些用处,就必然会时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慨,绕在你周围的必然会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圈子或江湖。这是人生常态,甚而至于也是人生的一种价值体现。


自然,过去20年,围绕着我的,也曾经有一个圈子。有圈子,就会对圈子里的人产生若干影响。影响无外处世与处事两个方面。


先说处世。我在文章中曾说过,人际关系是最复杂的东西,理论上我也是很懂的,我讲课经常讲这些东西。1990年代研究生毕业后在珠海教育学院工作期间,是《国家公务员条例》颁布后的宣传时段,我曾应邀给珠海市公务员讲《国家公务员条例》培训课程。这个课一个班要讲两三天,我连续讲了15个班,讲课中多有涉及中国文化中的人际关系的内容,这是我的强项——1983年大学毕业后正逢席卷全国的“文化热”,在这个热潮中我深入研究过中国文化。中国文化的最大特点就是人际关系文化,因此我讲起中国文化中的人际关系问题,既深刻又生动,听课的公务员不少人跟我说“程老师很懂这些啊”。但实际上呢,懂是懂,我在人际关系方面花的时间很有限,也不愿意花过多时间在人际上。在日常人际交往中,对我友好的,我会回报以友好。对那些曾帮助过我的人,我长存感恩之心,有的四十年五十年后还在感恩。日常生活中,我以善良、正直为人生目标,基本能做到不害人,尤其是从不主动害人,不主动攻击人,不挑衅,专心致志数十年如一日追求自己的学术理想做自己的事,很少有嫉妒之心。对害我攻击我挑衅我者,开始我会忍几次,如果忍也不行,我就会强烈反击。对待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总是采取简单化的方式处理,有时干脆做个二百五,我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不装着喜欢,割席分坐,快意恩仇,快刀斩乱麻,不拖泥带水。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很顽强很倔强很固执的。像我这样的个性能可持续地坚持数十年之久而不变,是要有不一般的实力与资本,同时还要有强大的内心世界的。多年前,我曾在一个场合批评现在某位颇有影响的青年名师之某种行为不够骨气,青年名师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说了一句“谁有你那资本”。听闻此言,我也就没再吭声。不吭声,是因为日常我也并不能总是率性而为。比如有些我内心所蔑视的,有时我口里笔下还要说很欣赏。大约的确,是人都会如此罢。但总体而言,像我这样虽不敢说尽致但可说是淋漓挥洒个性的,周围如果说不是绝迹了,也很罕见了。需要强调的是,我这样处世也不完全是个性使然,还有人生追求的原因——我追求我想要的人生目标,我不想要的,我就不愿意去花过多时间在上面消磨纠缠。我这样的处世态度与个性,褒贬自是由人,但其他人难以仿我,是肯定的,原因就是上文所说的,像我这样不一般的处世态度,需要不一般的实力与资本。


再说处事。在处事方面,我可能对我圈子里的一些人有较大的影响。我初步理了一下,大概有这样一些方面:


(一)学术精神的影响。这一点,我走到哪里,都会影响一些人。我是学术理想相当高的学者,在我的圈子中,有的同志当初根本不是做学问的料,但长期在我这个圈子里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如果按过去所说的“从政之道红彤彤,经商之道黄灿灿,学问之道黑洞洞”,那么受我学问精神的影响就是“近墨者黑”。这就像一些圈子里热衷于炒股炒房,互相感染,圈子里的人都有好几套房,其道理是一样的。我无论在哪个单位工作,周围都有同事把我当成事业的标杆。我的文章里记载过,我一调走,有的同事还感叹道:“程少堂一走,我就没有目标了。”当然我的刻苦勤奋,我的高标准追求与持续不断地涌现的,经常还是爆发性的学术成果与成就(在1983年大学毕业后迄今,我在学术上爆发过三次。一次是1983年至1990年考上研究生前,发表一系列论文,其中被《新华文摘》摘要的有两篇,三篇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全文复印转载,其中包括学术界第一篇将教学风格当成一门学科来研究的《教学风格论》。第二次是1993年研究生毕业后至1999年调来深圳工作前,这段时间在珠海教育学院工作,我在硕士论文基础上,发表研究教育本质、教育规律的系列论文9篇,是迄今为止学术界发表研究教育规律论文最多的学者。这期间我在我国教育研究顶级刊物《教育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发表过长篇重要论文。第三次是1999年底来深圳工作后迄今,在我个人历史上堪称“伟大时光”之研究语文味的20年),以及所形成的一骑绝尘与一个人胜过一支队伍的强大势能,也给我所处的相当大的环境(大到当下整个中国语文界)无形中造成一种压力,这些压力在有些缺乏自信的人身上(包括有的在全国有较大影响的一线名师),暗中就转化为嫉妒、打压、攻击甚至诋毁。


(二)学术方法的影响。我的学问方法主要有二。一是工作课题化,课题工作化;二是知行合一。道器纵横。我的强项是既擅长感性实践讲公开课,又善于概括和将感性经验抽象化、概念化、理论化、体系化。在中国当下语文界,语文理论研究也许我不是搞得最好的,讲公开课可能也不是讲得最好的,但在将自己的语文教学理论与自己的教学实践湘濡并进捆绑提升这一点上,我不是数一数二的,而就是“数一”的——要不你找一个这方面比我强的给我看看?这方面对在我圈子里有些想做点学问的同行,有大影响。比如我工作室有同志最近几年搞的《时评语文》,显然是我主持命制的深圳高考语文模拟试题的副产品——深圳每年两次的高考语文模拟试题,两张试卷上分别都至少有一篇时评试题(他自己也说过,是由于有我负责命制的模拟试题,才有他这本东西)。比如有的同志的论文,主要是语文味理论与实践探索方面的。有的同志在来深圳工作以前的学问层次,是不太高的,来深圳后和我交往甚多,比较注意研究我的学问方法,提出的一些概念与撰写的专著,有明显借鉴、模仿语文味教学理论的痕迹。有的语文名师说,如果不是在深圳这个环境受到特殊影响,他是提不出某某概念来的。他说的“特殊影响”,可以肯定地说,主要是受我的学术方法的影响(其他人没有形成个性化、有影响的学问方法),多年以前他也明确对我说过这个意思。这也是语文味教学理论影响的一个方面。


(三)学术人际关系的影响。在中国文化背景下,做点学问,学术人际关系的的建立,很多时候是蛮重要的。有的同志,如当初未进入我这个圈子,凭他的能力与个性,很难有机会认识语文学术界的那么多高层次的人物。


(四)由于交往较多比较了解,我能给一些同志提供大会发言、评课,讲公开课、推荐到外地讲课等机会。


(五)别的名师工作室主持人或导师,只有学员把主持人或导师的名字署在自己写的论文上的事情发生。我从未这样署过名(除了极个别编辑约稿时有特殊要求,或极个别文章是回应学术界与我进行学术商榷的),反倒是有几次,完全是我个人撰写的重要论文,我把没有参与该论文写作任何工作的工作室成员的名字给署上,直到杂志样刊寄来,这些同志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署上论文了。如果全国各地其他名师工作室主持人还有这样相同的事例,你找一个给我看看,你找到了,我从我们家18楼跳到1楼,或者从1楼跳到18楼。


(六)由于相互之间比较了解,我常常刻意在全市语文教师大会上表扬一些同志,有实绩的张扬其实绩,没什么实绩的调侃一下,好让他们在深圳语文界混个脸熟。


(七)我将一些同志的论文向报刊推荐,将一些同志推荐给报刊进行报道,包括推荐给一些高层次、有很大影响的全国性报刊作封面人物。有的名师认识我前,未被高层次有影响的报刊报道过,我将其先后推荐到教育部办的全国性报纸做头版封面人物,推荐给在语文界有广泛影响的语文杂志做封面人物。这当然对一些老师的影响的扩大,是很重要的。


(八)有机会时,竭尽全力帮助他们评职称(包括评特级、正高级职称)、评名师等。


(九)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有缺点的。在中国文化语境中,一般人和人之间很少当面批评别人,但在我这个圈子里,我有时会不留情面直接批评,且用语直接。尽管明知有时会得罪人,我也会坚持这样做。比如有人评了特级或正高级职称,别人见面可能都是客气祝贺的话一大堆,我要说就只说三句话。第一句是,评上特级或正高级是喜事,特表祝贺。第二句是,评上特级或正高级是幸事,是你跟这个圈子里高层次的人接触多,人缘、机缘好。第三句是,要辩证看待特级、正高级的荣誉。作为一个教师,其真正价值并不会由于有无一个特级荣誉头衔或正高级职称而增减,因此评了特级或正高级职称,你过去是老几,现在还是老几。要把特级、正高级职称荣誉当成责任,一种做贡献的平台,而非傲人的资本,在中国,有没有真本事,不是看这些头衔(当然能搞到体制内头衔也是本事),如果不做出实质性贡献,有什么头衔都没有太大的用处,学术史不相信头衔。我的这些直话,肯定是有一些效果的。


(十)多次做过不计个人利害,强力推重、宣传某些同志的事情,为此得罪另外一些人也在所不惜。


这些受我影响的语文人中,若干已成为深圳市名师。他们之成为名师,当然主要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但也许有人想要说,你在场在位,或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直接帮他说了话,他的进步才可以说与你有关,否则,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与你没有关系。


是这样吗?


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仿佛不见得。


握手。


2018/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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