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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两年多了,不时看到一些国内关于德国的“神话”或者“想当然”。德国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国家,德国大学亦是如此。很多陈年旧事由于这个缘故被一些朋友信手拈来作为自己论点的证据(多为于国内比较的数据)。须知,经过二十一世纪头十年的教育改革,德国高等教育系统发生了可以说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有点中国九十年代末期高等教育改革的味道,大学学费的废立,大规模扩招,学制改革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下面说一些我看到和知道的“德国博士”现状。
1 毕业率,不到50%(DAAD公布的统计数据);
2 毕业要求;教授说了算;但 是,也要参考学校和学院教授委员会的规定。现在越来越普遍的是两个选择1 发3篇SCI论文(多为理科),毕业论文把三篇装订在一起即可,此谓paper-based thesis,在欧其他准英语国家很流行,例如尼德兰,瑞典等,2 写一本书,传统模式,多为工科或者农科/文科,前者不需要文章,后者文章可能不够。 其他医科等不祥,有在德国读医科的朋友可以斧正。
3 年限,6年。也就是说博士学生只能最多拿6年的工资合同。之后不毕业,也可以保留学籍,但是对不起,必须要做其他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这个政策让理科,文科,农科等传统的非热门学科学生很惨,而工科等号学科的学生影响其实不大,但是反过来说,在德国工科读到博士延期真的是。。。(省略xx字)。工科的学生真的是拉低了整个德国博士的毕业率。医科嘛很特殊,投入高,周期长,不确定性大,不在讨论范围。
4 大学排名。德国教育体系虽然硬撑着不对大学排名的事情表态,其实德国教育部从05年开始的“精英大学”计划让德国的高等教育改革方向昭然若揭。具体是哪些学校我就不多说了。google在手,天下你有。保持了数百年的大学地位均等传统末日到了。经过几年的经费倾斜,不同大学之间的梯度已经拉开了。我记得德国某个组织对学生的调查问卷也表明了德国年轻人也开始接受“德国版的985”工程:未来的职场竞争中,精英大学招牌的含金量无疑会带来好运。 ---作者按,大家其实不必拿某国的985/211实施得早来笑话德国人拾人牙慧,甚至抄袭剽窃。德国的精英大学牌子是有持续竞争机制的,每3-5年会有一次擂台,如果评议委员会认为某个学校不够优秀,是可以剥夺其精英大学资格,转而授予其他胜出的非精英大学的。最近一次歌厅根大学就被剔出来,其校长引咎辞职。反观某国的985,211, 我就不说了。里面当然有高福帅,当然也不乏五保户,坐地炮,吃地缘政治和政策救济粮的。最后,Yuan大人一句话,工程内外大学阴阳两隔。真是好笑。
5 顺便说一句,很久很久以前,在德国读博士延期毕业不是个事。大学里不乏十年以上的老油子。注意传统的德国高等学位时非常漫长的煎熬:以前高中毕业后,仅有不到一半的学生选择具有博士授予资格的Univeristaet,其他大部分都选择高等职业技术学校,Hochschule/Fachschule,或者没有博士学位点的应用科技大学.这不奇怪,在德国传统上蓝领工人具有非常稳定的职业生活保障。进入一般意义上的这一半学生,需要面对是德语区独特的Dipploma学制,类似苏联的附博士。我只举一个例子,100新生进入一个电子方面的专业,三年后,教授口试某一门,可能面对的只剩下不到20人。这样的事情年复一年地在离我家不远的一所德国TU9联盟大学发生。即使近几年在全德国范围内,学制改为了本-硕-博三级学制,学生的压力依然很大。很多情况下,一门功课不及格就必须退学。当然这个很正常,退学之后还可以带学分转到其他学校的相关专业。
先写五点吧,以后想起来再补充。申明一点,本人理科,阅历有限。我敢说大方向是对的,但是细节的东西也是可以商榷。有内行的朋友,也欢迎指正。
续上
6 入学资格。德国教授招收博士是不需要通过任何形式统一考试的,有别于C国和米国。一般来说有国际通行的硕士学历即可申请。记得以前看过一片研究各国博士的文章,最近二十年内,所有发达国家和某些巨大的发展中国家,例如C国,范围内只有德国博士人数是没有显著变化的。随着10年的高中学制改革和大学扩招,博士以下阶段的学习位置(德语叫Platz)竞争越来越激烈。不过归功于高素质的德国教授群体,其手下的博士并没有类似的爆炸式增长。原因很简单,教授在博士毕业前的工作中权利太大了。要不要某个人全凭一句话。教授也不大会向某国一样一个组几十上百人地带。不过,变化还是有的。现在精英大学群体也在实验类似英美大学研究生院的做法,通过研究生院来干预和指导教授和博士的关系。这是改革的方向,相信会越来越推广。所以假以时日,如果你在2020年申请德国博士位置被告知要通过大学的统一考试或者面试,那么千万不要奇怪。
7 学费/工资。德国博士是没有学费的,而付工资的金主则五花八门。一般来说有两种情况:1 教授或者学校的项目,绝大部分项目都有资金配额给从事该项目的博士和其他研究人员;2 第三方奖学金,政府的,私人的,甚至是自费的。最后一个非常搞,不能说没有,我在论坛上听说过,某国内学生自费读了个文科的博士,好像还没能毕业,够惨的。那教授或者大学工资的,需要签订一份工作合同,合同一般会规定学生必须每周工作多少小时,注意,这个工作时间是类似美国TA的,即帮组里教育本科生或者硕士生,给他们讲实验课,带他们做毕业设计/实验(针对理工科而言)。所以对该类的德国博士而言,自己的课题研究(美国的RA)其实是“副业”。这类岗位工资一般在50%-100%平均工资水平。随着欧洲经济的恶化,100%,也就是“全位”岗位一般只出现在机械,电子,汽车等热门专业教授的招聘广告中。其他一般专业的博士很少有税后超过2000欧的收入。顺便说下,之前网上见到一个帖子介绍薄厚还是什么的,文章中关于工资居然用02年就停用的马克作为单位。真是。。。。不好说。
8 德国博士和教授的收入差距。 在中国,象牙塔里的贫富差距可谓触目惊心。说说自己的经验,笔者08-10年在苏南某二线城市的二流211高校读硕期间(笔者本科保送本专业研究生,算是最后一节“公费生”),每月固定收入为260元国家津贴+30元学校补助。后来在外面和一个清华毕业的师兄谈起此事,他告诉我我这样的水平基本和大陆粮食价格一样,十几年不动弹。九十年代初这笔钱还能算小康,”和谐盛事“的今天。。。闲话休提,数据说话。避开装比的德国工资系统表,随便拎几个不同水平的参照标准(税前薪酬,大概数字,误差<10%, 单位 Euro):
A 教授级, 对应级别 W Salary, 年薪 92,100 月薪 7,675
B 一般PI , 对应级别 E 14 Level 4 to E 15 Level 4,年薪 75,600 月薪 6,300
C 博厚, 对应级别 E 13 Level 3 to E 14 Level 2, 年薪 63,600 月薪 5,300
D 博士 对应级别 E 13 Level 2 to E 14 Level 1,年薪 58,800 月薪 4,900
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 作为年轻人(相当一部分没有成立家庭),德国博士们的工资扣税是非常厉害的。D项目列的是所谓“全位”工资。除了一些紧俏的工科专业,大部分博士是很难从教授手里拿到全位合同的。通常是这个水平1/2或者3/4的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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