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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沟水清,九寨沟水情。很早就想写几句九寨沟的水,但每次都是敲几个字就放下了,觉得写不好,不好写。九寨沟的水,有一种神秘感,远看近瞧,晴天雨天,变化多端。那种绿和蓝的基调,有种灵性,神奇而不可思议,有些出乎意料,又恰似你的风流。自古好事多磨,我等了很久才有机会到这一带工作,当然要去看看传说中的九寨沟。去九寨沟的路曲曲弯弯,上山下山上山,反反复复几遍,正叹有点头晕,九寨沟就在眼前了。来早不如来巧,淡季山多人少,风景此刻对我来说更好。
因为是淡季,栈道上走两公里都没有人。头一天碰上细雨,在这个海拔高度上,这样的山谷中,说雨雨就到,游客们到处找地方躲雨,尤其是准备不够充分的游客们,到处乱窜。下雨时,多少有点不方便,打伞穿雨衣,相机不好使。看着雨点着水的瞬间,密密麻麻,无限感慨。九寨沟水雨天也有雨天的味道,这是一种景色,也是游人的心情。幽谷之中,山风过林,细雨入水的声音,鱼们游弋的动静,总是让我去对比北京上海香港纽约伦敦的繁杂,庆幸自己跑出来了,可以喘口气,一口很清新的气。
晴天无风的时候,透明的水是翠绿或者蔚蓝。水中树干的倒影,或者倒在水中的树干,安静地躺在那里,为水的透明度做指标,那是九寨沟最炫的时候。为了多看一眼那水,我简直就是在栈道上急行军,用的也是洪荒之力。累了时会有点烦甚至发怒的心情,但在那样的水边,火是燃不起来的,千山万水跑一趟,就是命。走过很多偏僻的地方,视野中无人、无生物、甚至无风的那种野地。那种风光的好,是孤独与安静,尤其是你觉得它好,就能感受其中的奥妙。对于5A级的景区,我很少专门跑去观赏,多是野外工作时顺路拜访,通常会在淡季,打雷下雨天,见到什么是什么,即使没有见到最精彩的部分,还有下次呢,对吧。
九寨沟水的漂亮,和这个山谷中的岩石有关,尽管人们到这儿来,基本上是只看水不看山。我上篇博文说黄河,因为水过的地方,黄红色的砂泥岩比较多,水一冲,泥沙俱下,水就浑了。进九寨沟的入口处,就是一条浊流、清流汇合的水道。浊者来自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肯定是流域中有砂泥岩分布;而清者出自九寨沟,那是碳酸盐类岩石广泛分布的一个沟。我刚去时,并不清楚这一点。远远地看那些山,没有感觉它们是碳酸岩的样子。我从贵州出来,上大学前做过一年的地质水文填图,在黔东南紫云境内,从头到尾填了一幅图。那些地方见到的碳酸岩,多是风化时间比较久远,到处都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石林,漏斗地形,地下河,落水洞,天生桥。但在九寨沟,我好像没有见到这些。这里可能是受到地质年代比较近的构造运动影响,山抬得快,水切得深,一切都还在变化中,年轻的峥嵘和棱角多过岁月后的平淡和圆滑。但这里和黄龙一带,有不少的钙华沉积,这是碳酸岩区比较典型的现象。希望这网上的专家,可以解释一下九寨沟水清的原因。
和很多地方一样,这里的藏民寨子已经商业极大化,这是很正常、必然的现象,尽管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有个朋友,来自阿坝地区,他说他的一个表姐就住在九寨沟里,如果我去,给他个电话,我可以住在那里边。后来才发现,在景区寨子里的确有留人住的地方,是村民致富的手段之一。但住在里面是要挨罚的。从管理和门票收入的角度,罚款都有些道理。如果住那里,第二天还不能早起,否则出门被管园子的人查到,门票不是当天的,就会挨罚。我早上进园比较早,走得比较快,又选择了僻静的路线,结果就被几个管理公园的同学拦下,很严肃的样子。估计是看我大早背包乱窜,多半是在沟中留宿了。检查了我当天买的门票后,几位公园管理同学说声抱歉,让我继续走路。实话说,看过那些路边的寨子后,觉得即使有机会,我也不会住里面,商业味道太重,佛家门前也有邀客供香的吆喝,我不知道我住在那里,是否能真的接上地气,看看真正原住民的日子。
九寨沟的水的确不错,那种清澈透明和湛蓝,令人影响深刻。我去的时候,水量不够足,有点不够给力的样子,但风韵依然。眼见的东西,很多记录在照片中,游鱼的灵动,瀑布的洒脱,经幡的神秘,沟水的透明;那些树、影、虹、鱼,和随处可见的色彩,低调地炫耀,自然地妖娆。放几张照片在这里,就不赘述了我的感想了,毕竟文字能表达到的境界有限,李太白也只有银河落九天的句子,各位自己品尝。只想说,看了一圈下来后,我倒是有点想九寨沟的水会有什么想法。过去这一带森林被砍伐得很多,现在景区见到的林子,按导游的说法多是原始次生林。真正的原始森林,需要到旅游路线的顶端才能见到,成为沟中的一个景点。在巨大的广告促销和众多游人面前,我觉得九寨沟的水,就像一位被某位导演偶然发掘出来的MM,突然出现在聚光灯下,让众人围观评论,她并不一定就好受。人需要有安静休息不受打扰的时候,自己可以和自己私语,做点怪动作,出点什么动静,放松一下,不用去笑脸迎逢或者横眉冷对任何人和物。人家九寨沟的水,为啥就不想要一刻宁静,自言自语地流淌着,随性地过那些枯木、水草、游鱼、石块,就是不想被你们人看。你管我啥样,来自何处,去到何方,凭什么要被你们看?
网上有说法:“九寨归来不看水”,有些道理,但格局小了点。这个世界,好山好水多了去,九寨沟只是其中之一。南极的冰和海水,那种宏大、蔚蓝和壮观,九寨沟只能是小家碧玉。见过尼亚加拉,黄果树,壶口瀑布的人,游走五洲四海的人,应该会同意我的说法。离开的时候是阴天,烟雨蒙蒙,水面雨痕点点,模糊了水草、芦苇、山谷和游人。九寨沟水那种神奇的翠绿和蔚蓝,也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记忆中,留下的是一点朦胧,一点期待,一点遗憾和神秘。我知道,九寨沟归来以后,一路下去,前面还会有好水可以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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