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镇上唯一的游戏：弦论的权力与荣耀（二）

彼得∙沃特    著

                           左 芬     译

超弦理论研究在1980年代中期是镇上唯一的游戏。这一事实并不令人十分惊讶，考虑到那时对这一理论并没有大量的研究工作，因而人们仍然可以合理地希望它会导致伟大的发现。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在过了20多年后，即使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它在根本上是一个已经失败的研究程式，为什么它仍然是镇上唯一的游戏。

2001年，我在物理学预印本档案库公布了一篇短文，评估了超弦理论的现状，并且着重强调如今很明显这一想法已经失败了。文章发布之后我立即收到了大量的电子邮件回应。唯一的批评消息来自两个超弦理论的研究生，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无能的白痴，在威胁着阻止科学的进步。大量祝贺性的消息到来了，其中许多人持有的观点让我感到惊讶。这些消息赞赏了我的勇气，并表示希望我能从他们预期的来自超弦理论家们的一场猛烈的个人攻击中存活下来。我从不知道在物理同行中有这么多人不仅质疑超弦理论，甚至认为这一领域会通过某种恐吓来固守自我。我在数学系的职位使得我并不太担心职业方面的报复，但许多我的回应者并不这样认为，其中一个甚至称超弦理论家们为“黑手党”。这给所谓“镇上唯一游戏”的标签涂上了一种完全不同的颜色。许多物理学家似乎觉得，任何威胁超弦理论游戏成功运作的人可能都需要担心他们的职业安全。

除了那两个极度狂热的研究生，其他超弦理论家对我肇始文章的回复都相当地礼貌。我经历的唯一一种威胁是智力上的，因为这个领域的许多领军人物都聪明，勤奋，天赋极高，并且有着与其名声相符的巨大成就。要得出结论说他们在做的东西完全是南辕北辙并不容易。到现在为止从超弦理论家那得到的最普遍的反应是完全无视，认为我并没有说出这个领域的人们之前并不知情的任何东西。尽管一些在这个领域工作的朋友和同行毋庸置疑地会觉得我的论调有些无礼，他们也明白我讨论的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中的许多人非常希望出现新的想法，希望超弦理论不再是“镇上唯一游戏”的那一天会到来。

最近，当我发现超弦理论在粒子物理中的持续支配地位呈现出越来越令人不安的趋势，我着手了两个不同的计划来引起对这一问题的广泛关注。首先就是这本书，从2003年开始写。另一个是一个网络博客，从2004年早期开始，我在那儿公布我觉得其他人会感兴趣的关于数学和物理中的一些主题的信息，包括大量有关超弦理论最新进展的评论素材。这两个计划引发了比我之前的文章显著得多的负面反应，因为毫无疑问它们更难无视。

这个博客引起了比我曾预想的大得多的兴趣。目前主页每天有来自全世界的超过6000次连接。许多博客读者是超弦理论家；其证据是大量连接来自名称中含有“弦”的学术机构里的电脑。分别在巴黎和多伦多举办的“弦2004”和“弦2005”会议期间，网站服务器日志显示许多连接来自会议报告厅的无线接入点。看起来在一些很乏味的报告期间，不止一个弦理论家在查看我和其他人在博客上说了些什么。

这个博客包含了一个评论区，于是一些超弦理论家选择利用这个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并通过抨击我无知和无能来回应我对超弦理论的一些具体的科学批评。这些超弦狂热分子中更冲动的一个，一位哈佛大学的正式教员，甚至一度利用这一评论区来表达这种观念：指责资助超弦理论的那些人都是恐怖分子，应该被美国军队消灭。我有点担心他似乎在这一点上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