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的改革亮点不多

李 侠

从新浪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的是外交部近期人事密集调整（新浪，2012-1-12），仿佛要有点作为。对于此事，原本不想说什么，考虑到政策常识的普及问题，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几句。客观地说，中国外交在去年是非常被动的。其实，这种状况早已存在，只不过去年的国际形势变得有些让人心跳而已，这种剧烈变化，把我们外交战略的华丽伞盖下的虚弱一下子显露出来而已。如果没有那些剧烈变化，这种遮蔽状态还会隐藏一段时间。此时人事调整，当然是想改变一下形象而已。问题是这种改变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即便选取的人都是精英人士，能力超强，在既有的外交理念不变的背景下又能有多大作为呢？

我们的外交理念主旨上仍然沿袭了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1953年提出，1954年推向世界），其中心内容是：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它的出台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到如今快六十年了，世界发生了许多变化，这些当时提出的内容有些已经不符合当前的世界潮流，需要做出调整，以适应新的时代。中国文化的最大缺点就是一旦某个观念形成，就再也难以更改。所以中国的教条主义与威权主义是很糟糕的事情，它们往往轻易成为阻碍思想进步的枷锁。

就拿那个五项原则来说，至少其中两项原则已经显得落伍：相互尊重主权与领土完整、互不干涉内政。这年头主要文明国家已经不再试图采取占领别国领土的模式，因为占领的方式早已多元化，换言之，侵略方式的多元化。占领领土往往是成本最高的一种方式。大可以采用经济占领、文化占领、意识形态认同等的方式。至于相互尊重主权，这点也是颇多问题，一旦主权和人权发生矛盾？该怎样处理呢？主权重要还是人权重要？即便按照三百年前英国哲学家洛克的说法，人权也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生命权、自由权与财产权，这些权利是不能随意打折的。基于这种考虑，没有了人要那个主权干什么？主权是谁的权力？这些问题都是需要仔细探讨的，而我们的外交部并没有让我们和世界看得很明白。

去年让外交部遭受诟病最多的原因就是：互不干涉内政。这个条款看起来很中庸，其实，这条原则背后隐藏着一个道德陷阱：当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屠杀他的人民，我们是否可以不干涉内政的借口对此不闻不问。遗憾的是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为了最大程度上规避道德指责，我们一再强调双方要克制、通过和平谈判解决问题，其实，这种安慰剂是没有效果的。正是由于这些条款的限制，导致我们的外交理念给世界的感觉是缺乏正义感与正确的价值判断。如果这些内容不作调整，换几个能人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最后说点小问题，我们的错误理念导致给世界一个借口，即台湾问题。任何芝麻绿豆大的国家都可以对我们说：我们只承认一个中国。这本是我们的家事，需要他们承认吗？正是观念偏差，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小国家都可以拿这个借口，跟我们要钱要粮，稍不满意就要挟我们。我们的外交部被民间戏称为援交部，这是坚决不能接受的。

外交的成绩考核还包括一个指标：免签证国家数量。这应该是全国人民对外交部的主要考核指标，相当于地方大员们考核的GDP指标。否则总说我们的朋友遍天下，结果哪里都去不了，你让国人情何以堪啊？再者说了，做朋友也不是这样做的吧？

提一个建议，外交部凭借自身拥有雄厚的国家财政拨款，完全可以找一些学者做些这方面的课题研究，免得在世界舞台上露怯，那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毕竟我们是拥有接近14亿人口的文明国家。文明不是口红，它是实实在在的干粮。

2012-1-13于南方阴冷的午后，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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