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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国军队通过村子的时候,Arago兴奋极了,他时时刻刻都要混进队伍里,要去战斗。(这一点废人甲YC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完成的。)最后终于给他逮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有五个西班牙骑兵在撤退的时候,落了单。Arago赶快捡起了地上的长矛,向一个当官的脸部刺过去。对方没有留意,被划伤了,赶快拿出刀准备教训一下这个小屁孩。结果,乡亲们闻声赶来,将几个西班牙兵抓了俘虏,当然,7岁的Arago也声名鹊起。
所以,物理学家总是些有点病的人,他们对战斗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渴望。他们或者捍卫什么,或者反对什么,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实力和外界的压力。(http://skullsinthestars.com/2012/01/16/francois-arago-the-most-interesting-physicist-in-the-world/)
Arago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在光学上,他因为参与了关于波动理论建立的所有重要战斗而被铭记。
(10)
1810年,Arago决定测量光行差,以便检验牛顿的关于光的微粒假说(corpuscle theory of light)。
现在我们详细说说,牛顿是这样看构成光的corpuscle的:这些corpuscle极为细小,由热的东西发出来,运行速度极快(提醒一下,在牛顿写他的《optiks》的时候,Roemer已经测量了光速。见http://blog.sciencenet.cn/blog-731678-782377.html)。这些corpuscle和其他别的东西一样,也会受到类似万有引力的吸引力,并且在引力的作用下,沿弯曲道路前行。我们之所以感觉不到光走了弯曲的路径,那是因为光太快了!但是,按照牛顿的想法,有一个现象正好说明光是受引力作用的,那就是光的折射。当光从以太中穿出进入空气,那实际是以太和空气的之间的引力平衡,因此进入那一刻,由于引力的巨大作用,光垂直于界面的速度分量突然就加大,光的运行路径突然拐弯,就折射了;同样的道理,当光从空气进入水中,光也会出现类似的偏折。反过来,如果光从密度比较大的物质进入密度比较小的物质的话,光就会在分界面垂直的方向上减速,发生与前一类折射完全不同的折射:光的折射角比光的入射角要大。(Newton,Optiks,4th ed,p371,只是说吸引力,不一定是Gravity。)
简单地说,光从光疏媒质进入光密媒质,光的速度将加大;而折射现象,实际上是个粒子速度改变的现象。
所以,Arago推论,如果远处的星星在动,而且星星的巨大质量对光有吸引力的话,那么不同的星星的光到达地球的速度应该不一样。这个不一样的速度虽然比较难观察,但是如果让光通过密度比较高的物质,我们自然就会将这个不一样的速度的效应放大,最后就可以观察到光行差对不同星星结果迥异。(而至于Arago为什么会相信远处的星星在动,那是他相信了Michell和Blair的理论和工作,见Christoph Lehner.etc,
Einstein and the changing worldviews of physics ,Ch2,p27-29)。
这个效应的放大器非常容易选,那就是棱镜,既然牛顿用棱镜可以折射出七彩阳光,那么棱镜也可以用来放大牛顿所谓的“速度加大“的效应。因此,Arago将棱镜放在望远镜上面,先测量一次星星的光,记下星星在天球上的角度位置;然后,再取走棱镜,再测量一次同一颗星星的光。同样记下星星的角度位置。将两次测量结果进行比较,看一看两次测量结果的角度差。
结果,很不理想。Arago比较了不同星星相应的角度差,发现这些角度差的差异只有18‘’,远小于仪器的测量误差。看来光的速度没什么变化。(G. Spavieri and G. Contreras,IL NUOVO CIMENTV,V91B,N2,Feb.1986)
(11)
至少,牛顿的假说非常值得怀疑。
而那时已经传到欧洲大陆的Thomas Young的学说,也不太靠谱。因为在Young的波动学说里,以太是太空中唯一可以传递光的波动的媒质。为了对付各种物体在太空中运动而不至减速,Young只好和牛顿一样假设,以太如果碰到密度比较大的物质,比如水或者玻璃,它将渗入水或者玻璃中,和他们一起移动,那所谓光行差现象,只要穿过了足够厚的高密度物质,就会消失掉。但是在Arago的实验中,光行差依然存在。
Arago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找了个相对地球有高速运动的星体应该发不可见光的勉强解释。(http://skullsinthestars.com/2008/07/05/what-a-drag-aragos-experiment-1810/)
(12)
1800年代的法国,光学理论的蓬勃发展,有一个重要起因—18世纪末,英国化学家William Hedy Wollaston(http://en.wikipedia.org/wiki/William_Hyde_Wollaston)已经通过矿石的研究,肯定了Huygens对冰洲石(Iceland Spar)的结构的解释,即认为冰洲石的“分子”是椭圆形,所以对光有双折射的现象。(图1)所以Huygens的理论又被从故纸堆里找出来,Laplace(http://en.wikipedia.org/wiki/Pierre_Simon,_Marquis_de_Laplace)还把它翻译成了法文。(Jed Z. Buchwald,The Oxford Handbook of the History of Physics,451-457,)
而研究双折射的重要科学家,是马吕斯(http://www.encyclopedia.com/topic/Etienne_Louis_Malus.aspx),正是他创造了“偏振”(Polarization)的说法。他认为光束是一根根的“光线”构成,而这些“光线”,每一根都有个偏振方向,所谓双折射,就是某些物质让某些偏振方向的光线过得快些,另一些过得慢些而已。马吕斯观察和解释了一系列的偏振现象,并且都可以定量计算。因此,在当时的光学世界里,享有盛誉。
25岁的Arago利用马吕斯的理论解释了牛顿环的颜色情况,并且解释了颜色偏振现象,很是得意。不想突然冒出个Biot(比奥,就是那个提出比奥-萨法尔定律的比奥)(http://en.wikipedia.org/wiki/Jean-Baptiste_Biot)抢先发文章,结果Arago只好请求调查。调查的结果,Biot输了,但是Biot在1813年还是把文章发了。
正在恼火间,1815年,Arago收到一封长信,寄信人是Fresnel(http://en.wikipedia.org/wiki/Fresnel)。Arago惊奇地发现,Frenel这样一个正业是土木工程师,利用业余时间研究光学的民科(民科,又见民科!),居然作出了漂亮的光的波动理论的创新。
当然,民科有民科的缺点,Fresnel并不知道Thomas Young的工作。在Arago的参与下,Fresnel和Thomas Young彼此通了信,彼此都把对方的工作赞美了一番,而且都说对方的工作是首创,具有优先权。(很有点我们中国人温良恭俭让的味道。这样的民科风范,值得当今的我们这些民科,包括我,认真学习。)
至此,Fresnel,Argo和Young三人胜利会师,光学江湖上,波动和微粒两派将会迎来战斗的高潮。
图1,冰洲石的双折射产生的双像(截取图片于http://jingpin.szu.edu.cn/jingpin2008/guangxue/mysite4/ke/ke07/701.htm)
(Jed Z. Buchwald,The Oxford Handbook of the History of Physics,45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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