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Steven Harrell[文] 平平[译]

书名: Knowing Practice: The Clinical Encounter of Chinese Medicine.

作者：Judith Farquhar

《认知实践——中医的临床遭遇》作者: 冯珠娣^＊  westview出版社，1994年版。

^＊冯珠娣 Judith Farquhar芝加哥大学人类学系主任

这本书是关于中医临床诊疗治病细节的民族志。它的材料来自于经典古籍《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以及后期的理论专著和百科全书式的著作。本书的独特之处在于聚焦于“临床遭遇”。所谓临床遭遇，并不是发生在医生和病人之间，卫生机构和疾病之间，而是在理论与实践之间，在于结构和过程之间，冯珠娣把他们最终归结于阴与阳之间。

冯珠娣描述这种遭遇是通过带领我们认识一种行医的概念化过程，即诊断和开处方的过程，或称为“辨证论治”的过程，这个过程可以是从具体到抽象，从病人述说的表现到医生会诊得出的症状，再到医生通过区分表现和症状之间的关系所得的综合症状, 最后到医疗职业的知识宝库？。这个过程是从高水平的抽象，然后以综合疗法为中心，通过辩证论治的方法回溯到具体，最后到开处方的过程。

当然通过医学知识的了解和对知识和实践之间遭遇的分析，这个过程使得这本书具有重要的意义，它所到达的范围远远超越了1980年广州中医学院医疗实践研究中所定义的狭窄界限。至少对以下三个领域提供了新的研究途径：中国自然哲学的认识论；医学知识的本质；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的关系。

就中国自然哲学的认识论来讲，这本书建立了一个系统化和应用性的范例，就像认知的阴和阳。比如，一个不可分析的日常能感觉到的现象（如疾病）遭遇到了某一知识领域的系统性的惯例（如医药），这个过程的第一步是通过对知识的分门别类使得其易懂可知。但是，知识仅仅是潜在的，直到它应用到具体的案例中才表现出来。由此结构性的即“阴”的方面转变为积极性的即“阳”的方面，当“阳”刺激“阴”，疾病就可治愈。

对于医学知识的本质，这本书提醒我们为什么任何传统下的医生都被称为实习医师。所有的教科书或期刊文章，不论是新医药杂志或新英格兰杂志，都是实习的跳板。。除了从临床试验中获得特殊病例的经验知识以外，任何的医学传统都有它的配方和原理。

最后，这本书让我们认识到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的分析模型在结构性和活跃性的相互依赖中是相互对立的，并不是相互间可随意替代的。中医大多数的具体分析要依赖于图表、表格、分类化的公式——八纲、五脏六腑、六经等。但是这些分类仅仅是临床遭遇的“阴”的方面；他们是在任何具体的临床案例的诊断和治疗中是最基本的，除了任何一个违反这种分类的特殊案例。就如同科学思考，正因为结构主义不能解释行动和能动（angecy）作用，一种最近的趋势已经排除结构有利于能动（angecy）作用，流动性，偶然性。而中医是众多事物中唯一能证明能动作用（angecy）是靠结构。。来运作的，同时毁灭和重建结构。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启发。

冯珠娣在她的最后一章中提到，许多中医只是给临床案例配方，简化了他们的临床遭遇，我怀疑冯珠娣从她的分析中得出的大部分结论是含蓄的或者是隐藏在医师日常的临床实践中。尽管她恳求史实性和情境化，然而在此书中没有过多阐释这两方面。相反这是一本为那些对探索思想，对中国，对医学，对社会理论有兴趣的人写的书。我觉得我们应该挑战性地进一步研究人们怎么去思考难题这个现象。

作者简介：Steven Harrell，华盛顿大学教授，美国人类学者。致力于彝族研究，专著《田野关系中的民族认同》。

译者简介：平平，山西人，哲学博士，**大学**学院STS中心教师，研究方向：科学、技术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