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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一颗年轻而骄傲的心。我们三个人的初恋,如果那可以称为初恋的话,就那样在那个微风轻拂的四月的傍晚糊里糊涂地结束了。
我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忽然间就横亘了一个冰川纪。我不想听到艾米和Alan的消息,但是总有曾经的双扣党来报告,大多是关于艾米的微词。这件事情发生后,艾米比我被动得多,一些早就看不惯她那付清高模样的女生,纷纷借此事件发表推测和评论,以证明自己早就有眼力看穿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美丽。我沉默不语,心里却有些为她鸣不平。曾经她是我的好朋友之一,而我却几乎是她的唯一。虽然我觉得自己受到了生平最大的挫折,但我赵飞燕从来就不是个雪上加霜的人。
我和艾米都深深地沉默着。我们的聚会再也没有聚全过。罗金山徒劳地挣扎了几次,终于放弃了把大家都聚全的念头。期间老王来找过我几次,送给我一个粉嘟嘟的看上去很笨很笨的小熊。我放在一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继续翻看各种世界名著,对十八世纪小说中那些冗长繁琐的描写沉醉不已。我知道自己在荒废青春,但却无力拯救自己。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到了年底,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艾米在金大辉教授的实验室里发表了一篇二作的SCI论文。本科生发表高IF的论文,这在我们系的历史上尚属首次。一时间,艾米成了系里的名人,光环加身,系主任大会小会地拿她证明自己的管理业绩。她却淡淡地,神情中有一种遥远的缥缈感,仿佛与她相关的那些溢美之辞都来自大洋彼岸。
席慕容的诗中说,“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很快到了大四,又是一个丁香盛开的春天,我们也即将告别大学四年的学习时光。Alan拿到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艾米被推荐本校硕博直读了。而我,准备到北京一所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资料室工作。我不想再留在上海,这里的腊梅花香会让我不断地想起那个短发圆脸女孩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的挫折与难堪。
即将离校,我们都很伤感。老王也研究生毕业了,他以老大哥的权威,极力促成了一次全员老乡聚会。为了调节气氛,我特意邀请了Laser代参加。那天老王西装革履,一扫平时温和低调的形象,显得英姿勃勃,宣布自己将到国家环保部一个重要部门去工作,不日将赴京上任,并特别强调他的工作单位离我将要去工作的学校很近。
Alan比以往成熟了一些,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阳光开朗,一丝掩不住的忧伤和即将离去的留恋笼罩着他。艾米依然一袭白裙,长发飘飘,默默地接受着罗金山的殷勤。除了老王和李文奇,大家的话都不太多,闷头喝啤酒,烤鲨鱼吃得无滋无味。后来黄文亮提议去唱歌,终于打破了沉闷。
又来到熟悉的草坪,又是漫天星光,Alan的吉他声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流过我们的心灵。他领头唱了“I am sailing”,老王唱“少年壮志不言愁”,罗金山五音不全,吼了一曲“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Laser代唱“同桌的你”,我唱:“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你和我走在小路上。”
艾米一直没有唱歌,默默地听我们唱。最后Alan又唱起了那首“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我从不相信他们说的谎言,我从不相信人们说的流言。。。”
我看见艾米泪如雨下。
我们的青春就在那一刻,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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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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