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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华体诗以及诗人余秀华

已有 10401 次阅读 2015-1-20 15:40 |个人分类:其他|系统分类:诗词雅集| 余秀华

        继乌青体诗歌再次走红后,秀华体又腾空出世了。最近要说诗坛最火的名字,恐怕非余秀华莫属。她的诗在微信中被疯转,善于捕捉热点的媒体也紧紧跟上,于是她的诗一下便被许多人知道并热捧,被冠以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等头衔,还被学者誉为  "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        

        余秀华生于1976年,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村民。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使其行动不便,高中毕业后赋闲在家。2009年开始写诗,作品被《诗刊》微信号发布后受到关注和转发,人们赞叹她诗歌里的文字质朴滚烫、直击人心、有力量。

       余秀华被转得最多的是一首名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不过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中,我竟没有找到这首诗的完整版,最后到她的博客中找到了这首诗,其实这是余秀华的一组名为《我意淫的那个男人》十首诗中的一首: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2014-10-26 20:48:58)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余秀华没想到,让自己走红的会是一首关于爱情和肉体的诗。说实在的,这真不是余秀华的诗里最好的。在她的博客中偶读了一些她的诗,给人的感觉是,比去年曾经想去竞争鲁迅文学诗歌奖的柳忠秧和最后获得该奖项的周啸天的诗都要好。当然,对文学作品每个人的标准不同,但我认为从余秀华的诗里,你能读到她的感受,她的思想,她那独特的视角和她的想象,而且用不那么造作的语言表达出来。其实她的诗基本没什么押韵、节奏之类的讲究,类似于把文字分行。就如她自己介绍的,当初选择写诗,是“因为我是脑瘫,一个字写出来也是非常吃力的,它要我用最大的力气保持身体平衡,并用最大力气左手压住右腕,才能把一个字扭扭曲曲地写出来。而在所有的文体里,诗歌是字数最少的一个,所以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

      从一些介绍余秀华的文章中,让人依稀能感到她的率真,她会自我解嘲,“炒作之后,幸亏你们发现脑瘫不是假的”。她对记者说,“诗是很安静、很私人的,不该经受这样的炒作。”在余秀华看来,一切的喧嚣都会过去。她的婚姻大概是她非常无奈的一件事情,而她的诗里有不少描写爱情甚至性爱的,这是一个敏感、多情的女人,可惜生在比较封闭的农村,先天的疾病又让她没法出去闯荡世界,只有放飞自己的心灵。但愿喧哗过后,余秀华还能安安静静写她的诗。

    下面是从她的博客中选的几首她新写的诗。

风吹(2015-01-16 22:28:26)

黄昏里,喇叭花都闭合了。星空的蓝皱褶在一起

暗红的心幽深,疼痛,但是醒着。

它敞开过呼唤,以异族语言

风里絮语很多,都是它热爱过的。

它举着慢慢爬上来的蜗牛

给它清晰的路径

“哦,我们都喜欢这光,虽然转瞬即逝

但你还是你

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山民(2015-01-13 20:13:40)

你把我灌醉,说镇上人群聚集。但我想着山里的一棵槐木

你把我灌醉,说有人请我跳舞。但我想着山里一棵落了叶的槐木

照着我的阳光,能照着槐木北面的小松鼠洞,照着它慌张的母亲

才能被我赞颂

我是背着雨水上山的人,过去是,未来也是

我是怀里息着乌云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看我时,我是一堆土

你看我时,风把落叶吹散,我是一堆潮湿的土


唯独我,不是 (2015-01-03 14:13:15)

唯有这一种渺小能把我摧毁,唯有这样的疼

不能叫喊

抱膝于午夜,听窗外的凋零之声:不仅仅是蔷薇的

还有夜的本身,还有整个银河系

一个宇宙

——我不知道向谁呼救

生命的豁口:很久不至的潮汐一落千丈

许多夜晚,我是这样过来的:把花朵撕碎

——我怀疑我的爱,每一次都让人粉身碎骨

我怀疑我先天的缺陷:这摧毁的本性

无论如何,我依旧无法和他对称

我相信他和别人的都是爱情

唯独我,不是


渴望一场大雪 (2014-12-29 18:56:26)

渴望一场没有预谋,比死亡更厚的大雪

它要突如其来,要如倾如注,把所有的仇恨都往下砸

我需要它如此用力。我的渺小不是一场雪

漫不经心的理由

我要这被我厌恶的白堆在我身上!在这无垠的荒原里

我要它为我竖起不朽的墓碑

因为我依然是污浊的:这吐出的咒语

这流出的血。这不顾羞耻的爱情,这不计后果的叩问

哦,雪,这预言家,这伪君子,这助纣为虐的叛徒

我要它为我堆出无法长出野草的坟

我只看中了它唯一的好处:

我对任何人没有说出的话都能够在雪底下传出

相关介绍引自http://epaper.bjnews.com.cn/html/2015-01/20/content_558393.htm?div=-1  

余秀华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634106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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