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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问题抽象化,抽象问题具体化
说来惭愧,实在是out了,因为直到前两天我才咬咬牙狠狠心把我原来那部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换成了目前大街上标配的智能手机。为什么说非得咬咬牙呢,至于这样吗?老实说手机这个东西,再智能,功能再强大,能强得过电脑吗?家里,办公室已经有了不知比智能手机强大多少倍的优质电脑,我实在想不通,非要搞个智能手机有多大用处?手机对我来说主要功能就是接打电话,短信的功能我都觉着多余。因为有email,就是电话,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愿意用。然而有几次当着不少人我用我部那老诺基亚打电话,老婆女儿都觉着没面子,我于是也觉着不好意思了。与时俱进吧,也没什么不好。
一分钱一分货,智能手机那真不是盖的,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别的不说,里面装的一个阅读器,能看到最近好几年的《读者》,这让我喜出望外。最近一期《读者》里有一篇台湾文学大师李敖的文章,很有点意思。李敖说在他40岁的时候,毫不谦虚地说他是世界上这个年龄读书最多的人。然而他并不是死读书,能从书本中走出来。他认为,读书也好,做学问也好最重要的本事有两点:一是具体问题抽象化,二是抽象问题具体化。
什么是具体问题抽象化?具体问题并不单单指书本中的知识也包括每个人现实生活中真实的所见所闻。这些具体的东西在李敖看来都是创作的素材。你无论写什么东西,小说也好,散文也罢,总要有点有趣的东西,总要有点让人回味的东西吧,否者别人读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如何让作品有味道呢?最重要的就是作者对手边的素材要多品,品出里面的精华。人情练达即文章,什么意思呢?人情练达就是要注重细节,从小处着眼,挖掘人性光辉与黑暗的升华的过程其实就是抽象化的过程。这也是文章是否有嚼头儿的关键所在。
那么什么又是抽象问题具体化呢?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李敖举了这样一个例子:话说当年居里夫人(?我不确定)举行了一个重要的宴会,邀请了很多王公大臣,业界名流。宴会期间,一个小姑娘(服务员)不小心跌了一跤把一盘子食物倒在一个大臣身上,大臣不仅衣服弄脏而且还烫伤了。这时候居里夫人首先冲过去把那个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慰她,然后才去安慰看望大臣。居里夫人为什么这样做呢?因为在这个时候,小姑娘其实是最不知所措,最怕,最弱,最需要安慰的。大臣的情况因为地位不同,所受的伤害相比之下尚在其次。这个故事无需用太多的形容词就能很清楚地描述出居里夫人有着怎样的品质。这种手法就是抽象问题具体化。
李敖说的文学创作是这个样子,那么自然科学的探索过程是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呢?
为了便于理解,所谓具体问题抽象化的过程其实就是科学研究提出问题的过程,更确切的例子比如如何写基金标书。基金标书怎么写,写的东西是否有趣,是否有意义,这当然也取决于科研人员平日里的积累。所谓积累就是无论自己做实验也好,看别人的文献也好要“人情练达”,要学会提炼。我记得十几年前,我还在读博士的时候,曾经拜访过业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老先生是搞岩石力学的。他说岩石力学就两个问题:一是岩石的破裂失稳问题,二十如何防止岩石破裂失稳。老先生当时这句话我几乎用近二十年的时间才逐渐领悟到其中的精髓。一位杰出的科研工作者一辈子的研究最后就总结到一句话,这无疑是具体问题抽象化的最高境界。
那么什么又是抽象问题具体化呢?同样为了便于理解,我想用老师上课,做报告作为例子。说到一个人讲课或做报告,我佩服的是这样的人,就是有举重若轻的本事,能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甚至通俗化,让人很容易听懂。我在香港读博士的时候,经常听科大一位教授的课。这位教授很有意思,他能把很多晦涩难懂的概念用你平时很熟悉的东西来解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老师问人们经常形容速度快用“眨眼间”,“像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箭”等等,但你们知道眨一下眼到底是多长时间?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箭到底有多快?这一问把大伙都给问住了。更重要的是老师的问题引发了我们进一步的思考,激发了学生们探索的兴趣。刚才我提到我最佩服的是这种举重若轻的老师。相反,我最头疼的是那些无论是上课还是做报告让你云里雾里,听不懂的人。之所以听不懂,是因为这类老师太很喜欢用一些或发明一些很“高大上”的术语,然后在这些已经很难懂的术语的基础上再衍生出更多似是而非的东西。目的就是让你看不懂,听不明白,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水平高人一等。这样的风格除了授课,做报告,很多基金标书也是这样的套路。因为累,所以累,也就没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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