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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工作五十年

已有 1983 次阅读 2019-4-20 08:38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196945日,我们离开了学校,走进工厂,开始了我们的职业生涯。那天是党的九大召开的第五天。我们的分配方案在几天前宣布。我们这一届有四百多同学。分到十几个北京市仪表局下属的企业里。我一直很奇怪,我所分到的北京绝缘材料厂,怎么就归了仪表局了。不过这样的疑问问了也没有用。反正你就要去这个地方。

这次分到绝缘材料厂的同学有一百多号。为什么这么多,后来知道了缘由。我们当中本来有一部分同学是要分配到蓄电池厂的。但是被分配去的同学中,有一位家庭出身不是太好,那边厂里不太想要。说别人都可以接受,就这个学生不可以。学校发了狠,说要想接受学生就全部接受,要不然,一个也不给。那边蓄电池厂也不含糊,说不要就不要。结果,本来应该分配到蓄电池的厂的同学,都一块去了绝缘材料厂。

同样状态的还有北京电机厂。原来有一部分是要分配到变压器厂的,也是因为其中一个同学因为家庭出身的问题,变压器厂也不太想要。结果学校照方抓药。要想要就全部都要,要不一个也不给。结果,也是一百多号人都去了北京电机厂。

我们到厂里报到的那一天,风很大。厂里派来两辆卡车来接。一辆卡车拉人,另一辆卡车拉行李。因为原来并不知道这个绝缘材料厂到底在什么位置,所以完全没有概念,就听凭着卡车给我们拉到哪儿算哪儿。

车子从学校出来,经过机场路,再到北三环。那时这个三环根本就没有成形。反正就是从牛王庙往南拐,一直走到大北窑。再沿着长安街一直奔西。具体路线是怎么走的,今天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那位开车的司机师傅车开得很猛,在长安街上左摇右晃,我们生怕被车给甩出来。好歹最后给我们拉到一个类似郊外的地方,远远地就嗅到一股子比较强烈的化工产品的味道。我们当时还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要去的绝缘材料厂一直就散不去的味道。那是苯酚、甲苯、二甲苯,再混之以酒精还有胡麻油等各种液体的味道。

快到厂里了,卡车并没有朝厂子大门开过去。那儿正在修路,路面被挖得乱七八糟,车子根本无法走。我们绕着厂子的围墙,走到锅炉房附近的一个围墙的豁口,车子就摇摇摆摆地开进去了。

我们这百十多口子人,原来都是在学校住宿,现在一下子到工厂了,大家还是习惯于住宿,没有人说不打算住宿在厂里,而要回家去住。所以解决这一百多号人的住宿问题,也是厂里首先要解决的大问题。女生还好一点,预先已经腾出一个较大的房间,放上了几十张两层床,那也非常拥挤,但总比没地方住要好些。男生则没有这么集中住宿的地方,厂里就在那些家在外地的老职工所住的宿舍里插空安放一些类似床铺的东西。说是类似床铺,因为那不是正经的床,是由两只包装箱上放上一块包装板,板子上再放一些厚厚的包装纸,就成了一个床铺。我们把被褥往上一放,就是我们睡觉的床了。老职工原来一间屋住着四五个人,我们一来,又插进三四个人,这屋里一下子就非常拥挤。我们当时年轻,也不知道老职工的内心感受。现在想起来,他们心里多半也不太舒服。可是厂里已经这么安排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气依然特别地冷。所以厂里就给各个宿舍放了暖气。厂里的锅炉房主要是提供生产用汽,所以这种高压蒸汽匀出一点来给大家取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这种蒸汽压力太大,蒸汽一过来,撞得管道砰砰乱响,让人感觉有点惊吓。不过,这样的暖气是真的很暖和,甚至开始有点热得不行。暖气一来,屋里只能穿一件衬衣,光脊梁都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进厂教育。首先是安全教育。当时所有的工厂都有这样两句话:安全为了生产,生产必须安全。所以一切有关进入车间之后的安全措施就是必须的教育内容。那段时间,文革还没有结束,所以阶级斗争这一课也是少不了的。无非是讲厂里的阶级斗争形势,我们刚来,什么也不知道,就只是带着耳朵听着。

入厂教育完成后,我们就要分配到各个车间和各个班组了。在入厂教育时,负责教育的师傅就告诉我们,锅炉房是最累最脏的,结果有好多同学都报名要去锅炉房。最后有几个同学也英勇,也很幸运,到锅炉房工作去了好像三四个人。

我被分在一车间。一车间有两个大班组,一个是铜箔板组,一个是纸管组。铜箔板又称复铜板,是做印刷线路板用的。纸管组是为各种电器如变压器生产的绝缘配件。我们厂大多数车间都是生产的层压制品。复铜板与纸管都是层压纸品,三车间生产的绝缘板与绝缘棒也是层压制品。二车间是为层压制品生产半成品原料的。

我在纸管车间被分配到脱芯工序,俗称拔管。就是在纸管(筒)卷好后,经过八小时140摄氏度到160摄氏度温度的烘焙,就拉出烤炉,把卷管时中间的铁芯子拔出来。这类铁芯子有粗有细,粗的有500多毫米,细的有9毫米。不同的机器上脱不同直径的铁芯。这道工序比较热,也比较累。但工作有时有晌,不会一直干个不停。但是要倒三班,特别是上夜班。这让我一直不太适应。主要是白天不太能睡得好。晚上就特别难受。

1969年到1978年,我在车间工作了九年。然后就上大学去了。

现在每年还要上一个学期的课,不知道这算不算实现了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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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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